时黎川的面色,在听到那一声呼唤时,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在步出闸机通道时,就像没有看到那道朝自己疾步走来的身影,继续朝着大门迈步。
阿时!
陆馨儿因为急切尖声,她一瘸一拐,踩着发疼的脚踝,楚楚可怜地攀住时黎川的手臂,委屈说,阿时,我扭伤脚了,我的脚好疼。
放手。
时黎川嗓音冰寒,没有一丝温度,甚至依旧没有看她一眼。
陆馨儿眼眸红了,阿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昨天结婚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时黎川终于低眸看她,但那眼眸,更加的冰冷无情,婚礼,是你一个人。
陆馨儿面白,可、可爷爷承认我的身份了
那是爷爷。
时黎川掰开她的手,馨儿,别给自己难堪。
还有,我们没有领证。
我的妻子只有一人,她叫安梓夏。
别再让我看到你。
无情的背影迈出大门。
陆馨儿的脸彻底白了。
靳楠跟在时黎川的身后,他手里拿着文件,本想越过,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陆馨儿道,陆小姐,你该知道时总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时氏随时人来人往,为了你自己的面子,别再来了,这样对你,对时总,都好。
靳楠说完离开。
留下陆馨儿站在原地,诺大的大厅此时只有她和前台小姐两个人。
前台小姐用无声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时总和陆总监闹掰了,昨天也没有婚礼。
而这种时候,若真被人围观,没有人会想陆馨儿被抛弃了多可怜,只会想,原来这个女人自导自演了一场婚礼,怎么这么恬不知耻。
看什么看!
陆馨儿羞恼成怒,朝着前台小姐大吼了一声,接着扭着脚,朝着门外奔去。
她看到时黎川坐进了宾利车,而靳楠发动引擎,正要将车开出去。
砰ashash嘎吱ashash陆馨儿突然冲过来,撑住了引擎盖。
靳楠一个急刹车。
陆馨儿绕道后座,要拉后车门,但拉不开。
她用力地拍打着车门,阿时,你开门!
但车门一动不动。
靳楠蹙眉,时总?
时黎川英俊的面上没有表情,目光冷漠地看着前方,开车。
陆馨儿眼眸赤红地拍着车门吼,阿时,你让我别给自己难堪,可你自己呢,安梓夏现在是蓝肖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还说她是你妻子?
你难道还不肯放手。
那我呢,你凭什么要我放手。
阿时,你开门你开门!
时黎川眼眸寒了,他的瞳仁里淬出冰霜。
他的薄唇冷冽地掀,开车。
靳楠感受着那莫大的寒意,不再犹豫,将车开了出去。
轰隆隆ashash伴随着车体加速,陆馨儿抓着车门的手被无情地带起。
她的身体踉跄。
本就扭伤的脚,噶擦一声,扭得更疼。
陆馨儿面色煞白,砰地跌在地上。
她的掌心磨破皮了。
她的膝盖绒袜也破了。
血丝溢出来。
好疼。
可。
那个曾经宠她的男人,竟然都没有停车,竟然就这样依旧无情地将车驶离了。
阿时ashash
陆馨儿猩红着眼大喊。
车内。
靳楠从车外后视镜看了一眼,眉心轻蹙。
他又从车内后视镜看向时黎川。
却只看到那一双冰冷的眼,犹如喜马拉雅之峰的暴风雪。
寒彻入骨。
蓝肖和安梓夏在离开帝都前,去看了一趟念念。
念念此时在一所福利院内,笑嘻嘻地和其他小朋友,跟着讲台前的老师,学唱歌。
那位老师坐在一架老旧的钢琴前,一边弹琴,一边唱着:「雪绒花,雪绒花清晨迎接我开放小而白洁而亮向我快乐地摇晃白雪般的花儿愿你芬芳永远开花生长雪绒花,雪绒花永远祝福我家乡」
那歌声很清甜很悦耳。
底下的孩子跟着唱。
窗外阳光透进来,这一瞬,教室里美妙祥和地不可思议。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
小朋友们都围到钢琴前,欢喜说,莉莉安老师,这首歌真好听,下次你教我们唱《虫儿飞》好不好。
莉莉安老师,我想学《小星星》。
还有《铃儿响叮当》
孩童的声音是那么温软欢快。
念念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蓝肖,奔过去,蓝叔叔!
蓝肖勾着唇角,一把将念念抱了起来,他另一手弹了下念念的额,笑,小鬼,刚都没听到你的歌声,是不是不会唱。
念念哼声,才不是,这首歌我连英文版都会唱,但念念想听妈咪唱,所以故意只是轻轻哼。
提到妈咪,念念这次的语气里,多了好几分喜悦和得意。
他没有想到,原来妈咪唱歌这么好听,妈咪还会弹琴,弹得像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