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川黑深的瞳仁动了下,但只一秒,那眸子里的黑沉淀。
他抱起陆馨儿,上楼。
他将陆馨儿的身体用被单盖住,接着,打了一通电话,找个女医生。
很快,有女医生来了,给陆馨儿做了翻检查,说,她小腿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又喝酒,因此有些发炎,再加上身体受寒,所以合并高烧。
我先给她处理伤口,再打点消炎药,要是明天退烧了就无碍,否则就要去医院,防止脑膜炎。
女医生说了一堆,给陆馨儿处理伤口,接着吊上输液,离开。
咔哒,待门关。
一室清冷。
时黎川从落地窗,走到床畔。
他颀长的身形立在那里。
他垂眸看向床上的陆馨儿。
因为输了液,她此刻安静,没有再呓语,只是那眉心依旧锁着,连带那眉心的红痣也锁着。
他修长的指间抬,将那眉心的褶痕舒展。
连带那眉心的红痣,也恢复了圆润舒展。
他盯着那颗红痣,深邃的眸光,若窗外那无尽的夜色,浓郁到令人心惊。
姜妍回到家。
季子尧会被关在拘留室三天。
警察允许她回家拿一些换洗的衣服给季子尧,但放出来,是不可能。
当然警察也不怕她跑,因为她跑不掉。
姜妍坐在床上,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
这里是她和季峰的卧房,可他回来的次数,一个月屈指可数。
季峰一直告诉季子尧,自己在外面做大生意,要养家。
所以在季子尧心中,季峰是个伟大的父亲,偶尔回来接送季子尧,季子尧都开心的不得了。
而相反,她这个每天照顾着季子尧的母亲,则是没用、蛀虫、只会花爸爸钱的无能妈妈。
所以季子尧从不尊敬她这个妈妈,并且,十分嫌弃。
可她明明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儿子和丈夫都看不到?
姜妍觉得很困惑,很迷茫。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季峰打电话。
手机很久才被接通,传来季峰不耐烦的声音,你是不是有病,干嘛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姜妍捏紧手机说,阿峰,我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我很害怕
峰,11点了,宝宝在我肚子里说要睡觉了,他要你抱着我睡
那头传来一道刻意酥嗲的女声,透过扩音筒,扎着姜妍的耳。
季峰不耐烦,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挂了电话,一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而可能是季峰挂电话时太烦躁,没有完全点中那个结束键,姜妍在听到手机被反扣在床柜的声音后,就听到季峰带笑的嗓音:要我抱着你睡?这究竟是我们宝宝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嗯,讨厌啦,谁让你接那个黄脸婆的电话。
好好,我下次不接。
那你为什么还不和她离婚,你不是说过完年就娶我的吗。
她突然说能帮我拿到时氏的订单,那我就等她拿到了再和她离婚咯,谁会和钱过不去。
那她不会因为这个不肯离婚吧?
和我签单的是时氏又不是她,她不肯又有什么用,而且我已经把公司的资金全都转到了新公司,到时候她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峰,你好坏哦。
我不坏你怎么爱,我现在为了你这个小妖精离婚了,你开心了吧。
嗯,开心。
那你怎么慰劳我。
嗯你讨厌啦,现在还不行,有宝宝呢
过三个月了,可以了,虽然你口不错但还是这里舒服
接下来的男女喘声若千万把的刀子,剜割着姜妍的耳朵。
原来,她的老公已经在计划着和自己离婚了。
甚至,已经转移了财产。
而她还傻傻地以为,自己不吭不响,默许他的出轨,他就会继续让自己蠢在这场婚姻里。
可她蠢,不代表季峰蠢呢。
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而她又是个蠢蠢就能被离婚的女人,他为什么不离?
为什么还要对着她这个没胸没屁股的黄脸婆?
而他最后给了她几天宽限没有离婚,不过是在等着她蠢蠢再给他送一笔时氏的订单。
还有比她更可笑的妻子吗。
扩音筒里的喘息声更重更响了。
姜妍近乎木然地摁断通话,接着,给安梓夏发了条短信,「suer小姐,我同意供出陆馨儿,我明早就去警局做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