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这一夜项苏寒是真的清热解毒了,差点没把自己送走!半条命都差点拉了出来!但是说来也怪,他现在虽然体力不支,但是明显能感觉到身体轻盈了很多,六识清明,仿佛身体之上有道无形的束缚破碎开来。
他回头狠狠的瞪了眼偷笑的小狐狸,一瘸一拐的迈着内八出去了,躲过家中请的阿姨诧异的目光,匆匆吃过早饭就又跑到后院去了。
项苏寒盘腿打坐在树下,腿上横放一把画戟,运气缓缓的回复着体力,他自幼修习家传绝学,所以运起内功来也是轻车熟路,小狐狸趴在地上依着他,也不打扰。
时间消逝,渐渐的,项苏寒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肚子也没那么沉了,他站起身来舒展着筋骨,感受着身体的轻盈,他内心畅快极了。
大哥!忽然,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喊,项苏寒转过身来寻找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身着淡蓝色的运动套装,留着寸头,剑目眉星,面部棱角分明,他体型匀称,最吸引人的是那笔挺的鼻梁,把整张脸都衬托的更加立体,他走路带风,大步流星,好一个青春少年郎。
逸轩?项苏寒看到来人也是惊讶不已,但是随后就是满心的欢喜,这是他二叔家的小子,亲堂弟项逸轩!
少年赶了过来,远远的就伸开手臂,结结实实的给项苏寒来了一个熊抱!项苏寒也很开心,轻轻的在少年的胳膊上锤了一下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直在辽东上学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少年哈哈一笑道:我听家里人说你回来了,刚好这次回来办点事,就赶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项苏寒和他都是独子,从小项苏寒就带着他到处瞎胡闹,两人比亲兄弟还亲。
没事,不打紧,昨晚闹肚子了!项苏寒微微一笑,一把拉过堂弟的胳膊。
两人席地而坐,项逸轩知道高铁上发生的冲突,来时本来还担心项苏寒心里难受,但是看堂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乐呵,心里的担心稍下。
两人寒暄半晌,项逸轩看旁边斜插着画戟,不禁来了兴致,他开口道:大哥!咱兄弟俩好久没见了,你要是体力跟得上的话,要不咱们热热身?
哈哈,行!咱们玩玩!项苏寒顺手拿起一旁的画戟,示意项逸轩进屋拿兵器,画戟为木质,但是刃口依旧锋利!两人却不觉有什么危险,可能古武世家的弟子表达感情的方式大多如此吧。
彼此太熟悉了,对方的出招习惯和武学招式也是知根知底,两人就在大槐树下拆起招儿来,项苏寒习戟,项逸轩习的却是十分生僻的兵器ash马槊,项苏寒毕竟长了几岁,又在部队锻炼过,所以在力道和经验上强于项逸轩,很快,项逸轩落入下风。
项逸轩头顶冒汗,面容严肃,内心不由起了好胜之心,突然,他一改去势,右手极速退到柄处,用左手作为支点向上一挑,右手顺势再次发力,那槊头宛如惊鸿入日,剑点沧海,寒芒直奔项苏寒腰部而去。
项苏寒心下一惊,这小子两年没见大有长进啊,于是他横戟压下,准备格挡,咕,偏偏在这时候肠胃泛起一阵酸痛,昨晚的后遗症又来了。
项苏寒手心一软,坏了!他暗道一声不好,眼看槊头奔袭而来,他下意识地转动腰胯,腰部要害堪堪躲过一劫,只是大腿就没了这般好运。
项逸轩感觉手里的长槊端部有了阻碍,连忙卸力撤步,只是已经晚了,项苏寒的右大腿部有血迹渗出,染红了原本浅色的练功服。
右大腿的疼痛让项苏寒退了一步,力道散去,伤口逼迫着他单膝跪倒在地,项逸轩见状赶紧扔下兵器,跑了过来。
大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已经躲过了龙头,就没撤招!他紧张的手忙脚乱,可惜手边却没有东西能拿给项苏寒止血,嘴里还在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还是小狐狸机敏,它已经跑回了屋里,嘴里叼根全新的绷带跑了回来,项苏寒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拿过绷带自己包扎,一边安抚着弟弟道:没事!就破了点皮,不赖你,是我大意了;你小子现在长进不小,等我过几天回复了体力,咱们兄弟重新来过!
项逸轩抬头看着依旧项苏寒笑容满面,却难掩憔悴的脸庞,忽然,他泪如春雨斜下,点点润无声,伸手抹了把泪,他仍有哽咽道:对不起大哥,我骗了你,我这次回来其实是大伯母交代的,我前几天就到了,这会儿过来其实就是为了拖住你。
项苏寒一怔,项逸轩的大伯母就是项苏寒的母亲苏云柔,她出身京都苏家,苏家本是名满天下的书香门第,只是到了项苏寒的外公这一代弃文投商,几十年打拼下来倒也挣得一份颇为殷实的家底。
项苏寒厉声道:逸轩,你给我说实话,你拖住我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竟然连远在帝都的父母都要瞒着他。
三太爷今天下午突然召集开家族会议,项逸轩脸上泪痕未干,稍显稚嫩的脸上布满了紧张和愤怒。
家族会议为什么没有通知我?项苏寒十分诧异,他是项家少主,在项家这个古武世家里,很多传统的习俗未改,族长是隔代传的,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任族长,因为项正安就是现任的族长!
因为家族会议的内容,就是。项逸轩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言。
是什么!
就是废除你的少主身份,项逸轩的脸上满是惶恐。
项苏寒手里一抖,绷带突然拉紧,撕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这树荫下太过于阴冷,他的内心满是冰凉,脸上反常的泛起红晕。
他一把推开项逸轩,一瘸一拐的奔向远方,夏日凉风惊起槐花片片,打断了老灵槐树的清净,项逸轩抬头感受着风的温度,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花欲眠而雨不休。
大哥!你不能去!他跺跺脚,追向项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