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眼色沉沉,看不出任何心思。
看见卫子虞走了,单云溪就进了大帐,拿了本医书坐在司马靖床边,隔一段时间就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司马靖躺在床上,一侧头就看见单云溪坐在他床边看医书。
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即便是看书表情也十分灵动。
时而全神贯注,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恍然大悟,司马靖看着看着神情就缓和了许多。明明向来是十分警觉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瘟疫的缘故,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单云溪还在半睡半醒中,就被卫子虞拉到了帐外。
她昨夜守了司马靖一夜,本以为自己的黑眼圈已经够重的了,没想到外面站了一大堆人,个个的黑眼圈都比她重,吓了单云溪一大跳。
“哇,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夜生活这么丰富的么?”
卫子虞不知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单云溪这样听不懂的说话方式。
他直接拉着单云溪来到一车草药前,满脸的兴奋:“王妃,这是我们连夜采集的稷子草,您看看!”
单云溪一看见这五大车的草药,确实有些惊叹。
可当她凑近一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稷子草,这是跟稷子草长得十分类似的莎草!
单云溪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满眼期待的卫子虞的肩膀,语重心长。
“小卫啊,不是本王妃说你,这连夜拔草努力可嘉,但是认知不够啊……这莎草的茎是三棱形的,而稷子草的茎是圆形的,这里起码有一大半都不是稷子草啊。”
卫子虞期待的双眼逐渐迷惑:“什么?”
“意思就是你白做了一半的功,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稍微挑拣挑拣还是能找出一车的稷子草来,你也不算完全白做。”
单云溪安慰地拍了拍卫子虞的肩膀,撸起袖子走到了那两车的药草边:“来吧,我们就开始做你没做完的功吧!”
卫子虞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做了一晚上却有一大半都是不能用的。他想着就去将所有的随行军医全找了过来,帮单云溪一起挑拣草药。
在司马靖的大帐外头,就见这么一副奇怪的景象,他的王妃正大喇喇坐着跟一群长胡子的老头们一起围着几辆木车快速挑拣着。
随行军医都是行医的老手了,挑拣药材自然也十分的快、毒,而这其中又数单云溪的手法尤其的快。恍惚间,居然就只看见两只手的影子。
单云溪双手齐上,几乎只是用眼角余光一扫就判定这两种都不是稷子草,全扔在地上。然后她一眼扫中车上的稷子草,右手一晃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闪过,那稷子草就已经落在了一旁的药篓子里。
一众随行军医们都惊叹道:“喔……王妃好手法!”
“过奖过奖……”单云溪边谦虚地笑着,手下一点也没停。
单云溪跟着一群老军医挑拣了整整一个上午,她腰酸背痛的,却没有去休息,反而将卫子虞叫过来,吩咐他去邻镇购买一些酿酒的原液来。
“咱们帐中常备着铁打损伤的药酒,王妃需要的话老朽便去拿过来,倒是不需要特地去镇子上买酒液重新做。”一名老军医不明所以,向单云溪提议道。
单云溪却一摆手:“谁说我是要治铁打损伤了,这酒的原液我有大用处,你去买来就是了,银子不够去找你家王爷要!”
虽然花的是司马靖的钱,不过她还是有点儿心疼,刚慷慨挥手就又抠搜起来:“……不过还是要跟商家讲讲价,我们买这么多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便宜点不是。”
卫子虞心中疑惑,不知道王妃需要这酿酒的原液做什么,司马靖却吩咐他。
“照王妃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