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郁久律屈列是长生天的儿子,那他就没有被长生天抛弃的可能,因为父亲不可能抛弃儿子,这对于郁久律屈列巩固权力实在是一个好办法。
第二个打动郁久律屈列的就是“乾刚独断”四个字。草原是一个部落社会,就算经过郁久律屈列的重组,各部落首领的势力还是不小,他们也能左右牵制郁久律屈列作为大汗的权力。
在草原,大汗更像是一个合伙人之中的大哥,各部首领那就是各合伙人,什么事情需要大家商量着来,大哥只不过说话权威大些而已。所以郁久律屈列倒是很看重中原的“礼制”,他要确定他独一无二的权威。
可是虽然有两个好处,但是郁久律屈列还是没有接纳郁久律突欲的意见,因为这两个条件需要一个共同的前提,就是草原上的人民认同皇帝是长生天的儿子,是独一无二的权威。
就像盖房子需要基础一样,如今皇帝这个名号还没有这个基础,需要郁久律突欲和他的人继续做好普及工作,因此只能等普及工作做完再说。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也就是郁久律突欲和他的几个亲信好友有这个提议,北府宰相郁久律曷鲁表示了赞同,南府宰相郁久律室点密没有发话,肃直大王兀颜和鲁也没有发话,可敦郝连平同样没有说话,可见其内部意见尚未完全一致。
皇帝这个名号拥有种种好处,因此也太过惹人注目。郁久律屈列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因此他尽管公务再繁忙,都会招韩皓来为自己讲一讲中原的历史故事,算是吸取一下经验教训。
在听了许多故事之后,郁久律屈列对于一些问题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因此这一次当他知道刘守光要称帝的时候,他对手下说:“南边那些家伙,都想做皇帝,但是他们不知道黄袍好穿,皇帝难做,刘仁光这时候要做出头鸟,肯定会被众猎手射落。”
而且就在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刘仁光部下也传来要归附的意愿,毕竟聪明人是不愿意与愚蠢的人一起同归于尽的。而平州,营州是刘仁光的北境,只与契烈接壤,只能投靠契烈,更何况平州防御使有一个还算是老朋友的人叫韩皓,现在就在契烈。
就这样,郁久律屈列不费一兵一卒把他在南边第一大敌人给消灭,就是那历朝历代不断修葺的长城。渝关曾经是郁久律屈列的第一大阻碍,如今已经为契烈打开大门。就因为平州的归降,郁久律屈列亲自南下,与部将一起宴请归降的人,宴会延续足足三天,郁久律屈列才回到他的牙帐。
拿下平州只是梦想迈出一小步,但是作为一个战略家,要知道自己的主要方向是什么,不能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南。
郁久律屈列还是知道自己的主要方向还是在东方,因此虽然知道机会难得,但是郁久律屈列没有发起对刘仁光的攻击,反而在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对那些人说:“海东国是我们的世仇,如果我们转向南方,他们必定从东边进攻我们,而我们攻打东方,刘仁光是不可能北上的。”
两线开战是兵家大忌,因此郁久律屈列在现在实力还不足的情况之下,就只能如此选择。虽然他知道这个意味着他要放弃一些难得的机遇,但是人要学会适当放弃,才能抓住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