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温王氏难道不清楚吗?我还记得当日你给我的好处,那东西我一直拿在身上,尤其是被人险些杀死后,所以……”老妇忽然激动起来,抬起头,露出那张狰狞的脸,“这张脸,就是你让人放火烧了我家时留下的,你以为我当时死了,可是你不知道,烧死的是来看我的妹妹,你——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想杀人灭口!”
“你信口雌黄,证据?我的首饰众多,随便被人拿走两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何况我出手大方,身边伺候的人得了不少好处,这算什么证据?”
王氏脸色变了变,依旧在垂死挣扎。
静坐着的温柳看了看王氏,又扫一眼激动的老妇,示意连枝去扶着她,忍不住笑,“老人家何时说了是首饰?你这么着急着否认?大伯母这么担心的吗?那如果还有其余人证和证据呢?”
“你——”
“早知道你肯定会否认,我怎么会提前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不如大伯母再见一个人。”
温老夫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今天温柳和顾怀安来,她原以为是什么事,所以让了大家都来,谁知道温柳居然是来给温家难看的。
大宅子的事,任谁都知道上不了台面,偏偏温柳还当众揭穿这些腌臜事儿。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王氏一见,脸色瞬变说不出话,甚至于连徐氏都说不出来话,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大伯母和徐姨娘可认识这两个人?”
“你、我们不认识!”
“不认识?那不如我们再——”
“够了!”
温老夫人忽然一拍桌案,沉声道:“这里是温家,不是公堂,你这是在做什么?眼中难道没有温家了?”
闻言温柳脸色变了变,盯着温老夫人,“公堂?若要上公堂,那便请了。”
“你——!”
温柳看向王氏和徐氏,眼神冷漠。
她在温家半年,尽管不受宠爱,也受尽了冷眼,但对温家也未曾有怨言,即使被送上花轿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时也没有这个感觉,可是现在——
她的确不想再那么宽容了。
“祖母,此事是该上公堂,这样才能让其余人知道温家是如何内斗,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长媳将侄女卖掉,泯灭人性,还要杀人灭口,你说……”
“都下去!你们跟我来!”
温老夫人打断温柳的话,看了一眼其余人,盯着王氏和徐氏,扫了一眼两人。
王氏和徐氏一听,心中大骇,徐氏胆小,立即跪了下来。
“老太太,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只是、只是当初知道大嫂做了这件事情后,想以此威胁她,让她给我女儿求个好姻缘。”
“你住嘴!”
王氏厉声呵斥,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温老夫人的眼神斥住,瞬间哆嗦了一下,立即软了身子。
温明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王氏软了下来就明白了这些都是真的。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出来说什么话。
温老夫人看着两人,“你们是要上公堂丢了温家的脸,连累你们儿女?自己好好想想……”
语气缓和下来,却人人都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是要她们自行了断,保全温家名声。
温柳看了一眼温老夫人,蹙了一下眉然后看向顾怀安,“夫君,我们去城中酒楼吃午饭,等会儿去灯会好吗?”
“好,你喜欢就好。”
顾怀安起身扶着温柳站起来,看先阿森,“把这几位人证都带回去,大哥大嫂,我们走吧。”
闻言顾怀瑾点点头,拉着李玉茹站起来。
顾怀瑾看向温老夫人,“今日登门,叨扰了,告辞。”
李玉茹拉了一下顾怀瑾,不过这么说一下,倒是留足了脸面,日后温家也再不敢要挟温柳什么了。
温柳一言不发往外走,出门前忽然看了一眼温明浣,见温明浣的眼神,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父母之仇,她不得不报。
离开温家,温柳坐上马车的时候,靠在顾怀安怀里,整个人软了下来,闭着眼抓住顾怀安的手。
“夫君,我这样做,会有点无情吗?”
“保护自己,不是无情,何况,这件事情是他们不对,人做错了事,就得为此付出代价,更何况是杀人偿命的事。”
犯下这样的罪,让她们自裁已经是最简单的惩罚。
温柳听见这句话应了一声,埋脸在顾怀安怀里,撇了撇嘴,“其实我也觉得我没错,只不过——”
最后温明浣看她的眼神,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是生气也没有怨恨,可是,王氏毕竟是她生身母亲。
马车驶到城中的七品斋里,温柳和顾怀安下马车时,顾怀瑾和李玉茹已经下下了车,站在门口等他们。
见他们来了,低声道:“快来快来,饿死了。”
李玉茹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立即挽着温柳往里走,动作看似粗鲁但很细致地照顾着温柳。
“小心脚下门槛。”
“大嫂,没事的,我只是有身孕,又不是怎么了。”
“那也不行。”
有李玉茹陪着说话解闷,顾怀安在身边,温柳突然明白了,温家的事情不算什么,眼前的一切才是应该好好珍惜的。
外面天冷,四人干脆在七品斋的雅间待着闲聊,直到夜幕初上,外面的灯市热闹起来,才从七品斋出来。
望着满目的花灯,身边是熙攘的人群,温柳被顾怀安几乎护在怀里,毛茸茸的斗篷里露出一张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夫君,那边那个灯好看。”
“莲花那个?”
“嗯,上面好像还有别的,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花灯前,顾怀安给温柳买了一下,牵着温柳往人少的地方走,担心不小心撞到她腹中的孩子。
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站在树下,顾怀安拥着温柳,看她眼睛亮亮的盯着手里的花灯。
“很喜欢?”
温柳闻言仰起脸,“因为身边是夫君,所以喜欢。”
和其余的无关,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顾怀安,所以才看什么都觉得欢喜,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是有种种遗憾,余生剩下的也是欢喜。
“夫君,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会的。”
“我喜欢你,特别地喜欢。”
顾怀安失笑,把人搂紧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也只把你放在心上。”
面上一热,温柳垂眸一笑,伸手抱住顾怀安的腰。
原来,有喜欢的人,世上万事万物都变得有声有色起来。
幸好,她从一开始就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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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下一篇《外室为贵》也是小甜饼
年十六,父亡。
虞卿在灵前跪三日不起,被赶出家门,从千金小姐沦为街头乞丐。
汴京雪夜,虞卿缩在街头与狗为伴,自知死期将至,却有人遮住了清辉,提着一盏灯照亮黑暗一隅。
同住一室,不知对方来历,不问对方年岁,入了春,虞卿才知道身边人竟是晋国公之子。
“公子当日救命之恩,虞卿愿以身相报。”
“那便搬去另一处院子,那里更好。”
“好。”
后来,有人说晋国公府的二公子定了亲,是宰相之女,又有人说,二公子被郡主看上,快要成亲……
虞卿守着一方院子,看着每隔两日必定会出现的苏有辞,不问不提,甘愿为人外室。
虞卿第一次求他,征虏将军府大厦将倾,犯了以下犯上、勾结敌军的罪。
虞卿第二次求他,苏有辞有负深恩,聘外室为妻,都护府多了一位将军夫人。
苏有辞:“天下人皆说你配不上我,只有我知,这世上只有你甘为我以死相拼,但求我活着。”
虞卿:“……将军误会,那是权宜之策。”
苏有辞:“我不管,你便是偏心我,只偏爱我。”
虞卿:“是,只偏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