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牢出来,洛无双一个人走在偌大的皇宫,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宫人,见了她也都纷纷行礼,可她却再次觉得形单影只。
这次是苏云漱让她一次回来,和皇宫牵绊。
前面有两个宫女,站在一起讨论着皇宫最近的事情。
“现在容和殿那边应该没什么人了吧?”
“现在东越战败,容和殿那边的人该走的都走了,谁会去攀一个质子公主,都挤着头往长宁宫去呢。”似乎有些羡慕,“现在长宁宫的长宁公主才得皇上看中,这次打胜仗也全多亏了公主,听说明天还要好生赏赐呢。”
“如今长宁宫那边可是多少人挤破了头要进去,听说长宁公主也是个好伺候人,可惜公主喜静,需不着。”一人有些感慨,“想当初长宁公主也是惊鸿阁茹妃娘娘的一等宫女,现如今便是那天上的凤凰了,叫人好生羡慕。”
另一人吃吃笑了笑,说:“我还听说长宁公主之前……公主。”
洛无双的忽然出现让两人收了声,紧接着立马跪下行礼,紧张道:“参见公主。”
洛无双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不过刚才的那些话她听到了心里,所以改道去了容和殿。
容和殿果真如同宫人传的那样,门前冷落了,朱门紧闭。
洛无双就站在门外不远处,没有进去看蕴清公主,那个无辜公主,她本也是金枝玉叶,她应该不知道东越暗地里的阴谋,不然不会欢欢喜喜的往这个火坑跳,还以为自己的良缘就在这里。
她不能去见蕴清,因为永州的那场战争,她也有参与,才让她落到如此境地。
第二天中午,锦华殿的接风宴上,除了洛无双,还有永州的几位将领,唯独没有苏白月。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苏云漱却不以为意,在主位上举杯言笑,并一一行了赏赐。
“……这次战役长宁公主功不可没,朕便赐封长宁公主为护国公主。”
本来一直安静坐在位置上的洛无双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叩首谢恩,末了却说:“长宁斗胆,还有一事:安亲王此次是为了西陵才出兵的,他的忠心永州将士都有目共睹,而且这次战役西陵大胜,也算将功补过,皇上可否从轻处罚?”
苏云漱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一刻,从容神色:“功是你的功,赏也是赏你,何来补过?”
“护国公主不过一个头衔,长宁公主这次立功确实不小,不如说说可还有什么要求。”
他绕开了苏白月,话语掷地有声的落下,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洛无双挺直了背脊,并不恼怒,她和苏云漱对视:“长宁倒是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苏云漱一步步迈下玉阶,一步步朝着洛无双走近,直至走到洛无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出来,朕一定答应你。”
“我……”
洛无双回视着苏云漱,瞳孔里尽是他的倒影,直直望进她的眼里。
耳边一阵急促的破风之声,洛无双看到苏云漱身后,瞳孔骤缩,立时站了起来抢身而过……
“有刺客!救驾!快救驾!”
原本歌舞升平的宴席霎时乱作一团,不过好在这殿内的大部分人都是军人,都纷纷抽剑去捉那刺客。
洛无双为苏云漱当下了那一箭,尖利的箭镞射穿了她的左肩胛骨,鲜血流出立马染红了大片衣衫,而洛无双倒下时苏云漱扶住了她,此刻她在他怀里。
兵刃交接声就在耳畔,殿内一片混乱,大队的侍卫涌入,将两人围在中间。
肩膀上的疼万分噬骨,洛无双冷汗涟涟,似乎就要疼得晕过去了,可她还是抓着苏云漱的衣袖说:“我想请皇上饶了王爷。”
说罢似再不堪重负一般晕了过去。
苏云漱盯着洛无双苍白的脸,视线又落到她肩膀上的殷红,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
另一边,刺客眼见无法得手,殿内禁卫军甚多,而他自己已难以脱身,最后索性直接横剑自刎,阻止不及,血溅而出。
极短的一场混乱结束,侍卫退开,苏云漱立马抱着洛无双出去,还一边吩咐宫人:“请御医!”
锦华殿离长宁宫很近,苏云漱将洛无双抱回了长宁宫,宫人见到满脸焦急的苏云漱和他怀里一身是血洛无双都吓了一跳,随后立马开始忙了起来。
正好今日是军医来给洛无双号脉的日子,他正在长宁宫内,便召了他给洛无双看伤。
殿内一盆一盆被血染红的水被端出,触目惊心的颜色让人在这七月生起寒意一片。
小半个时辰之后,洛无双肩上箭被拔掉,血也止住了,伤口很快包扎好了,军医才对苏云漱说:“公主并未伤及要害,所以并无大碍。”
军医说并无大碍,可是洛无双还是昏睡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