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白月皱起了眉,不为其他,只为是苏槿言提到了洛无双。
但是在苏槿言眼里,苏白月这个举动无异于默认,再说他不默认又如何,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你真的看上了,与我说一声又有何,皇兄我别的没有,”刻意一顿,他眼神里含着点点凉意,讥诮不减,“下等粗使宫女还是有的,自然做个顺水人情把她送给你。”
这话里的嘲讽之意丝毫不隐藏,露于表面,苏白月自然知道这是苏槿言在羞辱他,若他真的开口要洛无双离开东宫,苏槿言第一反应怕应该是要把她也得整治一番。
不过,若是他知道了洛无双就是他自己苦苦寻找无果的人,又会如何自处?
苏白月忽然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宽了。
“太子取笑了,既然是你宫里的人,臣弟怎好带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表现出对洛无双没有丝毫在意兴趣,这样才能减少苏槿言对她的注意。
“鸾佩都送了,莫非心属?”苏槿言毫不让步,他对苏白月的成见,不可谓不深。
苏白月不语,只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苏槿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缓缓踱步,“其实要说起来啊,我和她也算是老相识了,之前就见过的。”
眸色一凝,苏白月视线微微移动,眼里泛起一丝疑惑,见过?他们何时见过?见过为何没认出?或者有其他原因?
然而不等苏白月细思,那边早已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的苏槿言,再次开口了,却没提前一句话,反而问:“你和她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她在起秀苑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
苏白月抿唇不语。
苏槿言却忽然一拍手心,在苏白月身侧与他并列而站,恍然大悟般说:“你还不知道吧,上次宫宴,我就见过她的,早知道是你的人,我就该帮你好好照顾,怎么舍得把她撵出去。”
听了这话,苏白月的眉头愈皱愈深了,宫宴苏槿言并未参加,他如何见得到她,除非是她去东宫,而去东宫的秀女目的,一向很简单,众人皆知。
那日宫宴他见过她,献舞之后她在锦华殿的花园,不过后来他离开了,莫非是那段时间她去的东宫?
不觉间,苏白月眉头愈皱愈深,苏槿言见着,只觉得心里莫名有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之前若不是苏白月告密阻挠,他和仙子也不至于至今无法相见,这口气怎咽得下。
御花园里有夏季各色花植,依旧馥郁芳雅,晨时青石花径凉风几许,二人并列而站,心思各不相同。
二人之间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苏槿言便再次打破。
“不过,皇弟你若真是喜欢这种人,我可以把东宫的所有下等粗使宫女都送给皇弟你,不过怕你无福消受这种人。”他不再打暗语,话语自然不再委婉讽刺,而是直接讥讽,他笑起来,说:“那样轻浮的女人你也喜欢,也看得上?”
苏白月大抵猜得到那天宫宴那天东宫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苏槿言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心里疑惑的便是,为什么苏槿言没有认出她?
看之前苏槿言大闹凉雪殿找自己理论的事情,似乎还是对洛无双有感情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事情又会像现在这样发展?
而苏槿言现在脑海里却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些话,自然想到了宫宴那天发生的事情,想到了那个自称洛潇湘的秀女。
想到了“洛潇湘”为人虚浮喜荣华,爱权贵,这样的人总让人觉得恶心,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去见过后院洛潇湘的原因,
因为那样的人,他不屑于见,即便是传言苏白月心仪她,他也不曾召她问过话,他明白那种人心里的想法,无非是攀权附贵。
想到这里,苏槿言不由轻嗤一声,苏白月的眼光,真差。
那样的人,轻浮自贱,恶心。
“太子是否对她有什么误会?”他不敢多言其他,怕惹苏槿言生疑。
“误会?”只觉得这样的话可笑,苏槿言看向苏白月,道:“她可是主动找到东宫里来的。”
随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继续说:“之前她来东宫的时候,狼狈得像条落水狗一样被撵出去,我不要的,你还捡着要,哈哈哈……”
直到苏槿言扬长而去的身影被苍翠树枝掩盖,那大笑的声音依旧隐隐不绝,笑声就好听到了极度可笑的笑话般,讽刺羞辱意味浓浓,随风散去之后,依旧可寻其残留刺耳之迹。
苏白月不觉得恼怒,不觉得受到了羞辱,自然不会气恼,不会在意苏槿言的话和嘲笑。
他在意的,只是苏槿言的话,和话里关于洛无双的一切。
他缓缓转身,朝着和苏槿言相反的方向离开,身影渐远,似有所思。
这件事,他一个人自然想不通,只有亲自去东宫问问洛无双才可知道真相,但是现在事势不行,不宜去东宫,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