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好日子,还没持续一段时间,她便再次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是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打击:居然有人翻她的牌子了!
陈姨拉着她的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好像给了她莫大的好机会一样,说到:“赶紧去换身衣服,外面来了个贵客。”
“什么贵客?”她不以为然,仍旧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瞧你那点志气,”陈姨恨铁不成钢的打掉她的腿,说到,“来的人可是咱西陵一等一的权贵,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把握住!”
“什么一等一的权贵,难不成皇帝老子也微服莅临到咱这里来了。”说罢,她砸砸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都差不多,”陈姨颇有深意的眨眨眼,“今儿来的是太子殿下。”
“咳咳咳!”一口气没缓过来,她被这个消息弄得让茶水给呛住了。
“怎么这么没定力,待会怎么伺候殿下,”陈姨给她顺着气,虽然面上皱眉,却无不悦,反而语气里喜悦之色难掩,她说,“就你那小脑袋瓜子一动,‘功夫’一展,混迹风月的殿下爱新鲜,这回保准满意,今儿殿下可说了,要找咱这里技法无双的姑娘,姨立马就想到你了,怎么样,不错吧。”
是不错,可是她确实还想留点晚节。
须臾间思绪飞转,脑海里早已想好了对策。
只见她抬起头,也是一脸喜色,好像有些迫不及待,拉着陈姨的手,欢喜道:“陈姨,您待我……真好。”
“那是。”陈姨满意的点头。
“可是……”她借着刚才咳嗽的那点眼泪,努力做出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十分遗憾惋惜的模样,“可是……我要辜负陈姨的期望了。”
“我……近日月事到了,恐怕不能……”叹口气,她垂眸做痛心状,“只希望殿下莫要怪罪,是我没福气啊。”
最后那一个“啊”拖得很长,字可谓九曲回肠,宛转凄哀,好像藏着莫大的沧桑和不甘,声已断而言未尽。
今年的奥斯卡小金人非她莫属。
经这么大的反差,饶是陈姨这样的老手也愣了,看着洛无双的眼神里颇有狐疑。
洛无双乘胜追击,弱弱一抬手就开始扯裤腰带了,一边扯还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你上哪去啊?”
陈姨回神喊道。
背对着陈姨的洛无双眼神一闪,唇畔笑意只一闪而过,她转回头,用一个风尘女子不该有的极度凄哀神色看向陈姨,就好像死了丈夫被逼改价的寡妇一样凄惨,反正就是十分的……惨。
她出声:“去见太子殿下啊。”
陈姨上下看她一遍,还未来得及开口,洛无双就主动解释,“我去让殿下看看,我是否真的身子见红,要是殿下怪罪下来,我一人担着,绝不连累陈姨和朱颜阁。”
说罢,她又刻意扯了扯裤腰带。
“好了好了。”陈姨很嫌弃的站起身上前去拍洛无双扯裤腰带的手,“又不是非得要你去,殿下只说要‘技法’无双的姑娘,又没说非得要无双姑娘,再说咱楼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叫无双的姑娘。”
“陈姨……”洛无双很感动的拉着陈姨的手,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般,再次开始捣鼓历经磨难的裤腰带,“陈姨要不您检查检查吧,要是以后殿下怪罪下来,您还能给我做个证。”
“得了吧,你这丫头专找我晦气。”退后两步,避开洛无双,“你去不了别人排着队等着呢。”
说完,陈姨不再看洛无双一眼,出门张罗去了。
而楼里的姑娘果然很给面子,一听是太子殿下,立马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拿出小本本开始复习姿势。
最后,太子十分满意的离开了,洛无双的晚节保住了,陈姨也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虽然洛无双逃过一劫,但是经过这样一件事,她认清一个道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自己在这里待久了,总有晚节不保的那么一天。
后来陈姨总是在旁偷偷看她,眼里尽是精明,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一样,看得洛无双全身发毛,于是愈加坚定要离开这里的信念。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陈姨没有再说让她接客的话,只是让她好好研究解锁新姿势,并且再次恩准她学习琴棋书画等特长技术,看样子,是想把她当过年猪一样——养肥了再宰。
她也只能在顺其自然中寻找契机了,反正至少现在陈姨不会让她接客了,因为她琴棋书画各种烂,根本没法见人,其实这也是拖延时间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