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衣含泪道:她她死了。
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又是怎么死的?
迎着承哲那慑人的目光,银衣的声音有些发弱:这这事已经过了好些日子,她她不知道怎么的,走着走着,就突然说心口痛,倒在地下就这么死了。
心口痛?心口痛会死人吗?银衣,你实在太过可恶了,朕当年在隐龙山庄看着你长大,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朕,知道一清二楚。单凭你千辛万苦找来这七色花的歹毒恶意,便已经罪无可恕。所以这一次,朕,一定要好好将你治罪,朕绝不会容许任你再继续错下去,朕也绝不容许由得你再继续残害这宫里其他无辜的妃嫔和宫女。来人将银衣剥夺封号,打入冷宫。
银衣万万未料到,皇上的这一翻话,竟迎来齐声声一片娇声喝好之声。承哲无情的言语、妃嫔幸灾乐祸的笑容,皇后似笑非笑的神色,令到银衣面如死灰,她那明亮跋扈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黯淡无比下来,便连她身上那件华丽的宫衣也都失去了色彩,灰败得令人有些心酸。
别人都在为承哲的英明决断欢呼,而夜飞雪却心中暗叹,纵使承哲再如何无情,对银衣终究还是留了情的。他让淑妃和夜无色去调查这件事,而不是让皇后亲自出手,想来就是要留银衣一条性命!望着高高在上,却对皇后体贴无比的承哲,又看着瘫倒在地的银衣,夜飞雪突然觉得,其实自始至终,她竟从来未曾看透过承哲这个人。他的心,到底是温柔的,还是冷酷的?到底是善良的,还是残暴的?到底是热情的,还是冷漠的?到底是脆弱的,还是坚强的?
回去的路上,夜飞雪故意落在众人身后,等到夜无色出来了,方才含笑跟她打照呼:贤妃娘娘,好久不见。
夜无色笑了笑,亲热无比地挽着她的手道:方才本宫还想着要找你说回子话呢。说着,挥手喝退了跟着她身边的宫女和夜飞雪身边的玲珑,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着走去。
真是想不到,堂堂一个银贵姬竟然施展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想出这种方子来陷害皇后娘娘,她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兵行险招了。夜无色一边轻叹,一边说道。
姊姊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会想不到呢?夜飞雪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她中抽了出来:银贵姬就算有这样的心机,有这样的魄力,她也没这样的医术呀。
听你的意思,似乎意有所指呀。夜无色停了下来,望着夜飞雪抽离的手,拢了拢秀发,整了整衣角,美丽的脸上挂着丝讥讽之色:看来我亲爱的小妹又未卜先知了。
说着她那片近乎完美的朱唇里轻轻吐出一句颇出乎夜飞雪的意料之外的话语来:这一次,你却是弄错了,这毒,可不是本宫下的,而是皇后娘娘她亲自下的。
皇后?夜飞雪一怔,抬头细细盯住夜无色,直恨不得自己那灼灼的目光能洞穿夜无色那美丽脸庞,直射入她那看不着,摸不着的内心深处去。
夜无色笑了笑,柔声道:你干嘛把眼睛瞪得这么大,你可别告诉本宫,你只想过本宫会使出苦肉计这一招,从来没想过皇后也会施展出苦肉计这一招哦。
夜飞雪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定下心来,凝神细看着夜无色那排细密而又秀气的睫毛,轻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后在施展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