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妍巧身份
斑驳的烛影,照射在孟忆柳脸上,却见她眉间嘴角,似笑非笑,似哭未哭,呆呆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承哲,脸上那戚苦无比的神情,看得夜飞雪心中难过之极。气恼懊丧和惊怒之下,不由语气强硬了起来:皇上口口声声说我们三人犯下欺君大罪,敢问皇上,我们三个如何犯了这欺君之罪?皇上不相信我们三人的话,大可以将妍巧拒来问个清楚。
承哲站在那儿,冷冷地望定了她,晶莹明亮的眼中带着冷酷,带着残忍淡淡道:既然你说要问个清楚,那朕,自然就会成全你!绿鬓,你去把人带来!
过得一会儿,绿鬓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带了上来,尽管夜飞雪有心情准备,仍是被这人的惨样惊得呆了。只见她半躺在那儿,僵直、赢弱的身上浑是青紫的伤痕,一条左腿成奇异的形状向一边弯曲着,一双眼睛由于整张脸的青肿而半眯半睁着,嘴里的牙已经全都没了,只剩下腥红的、的牙床。
温柔的夜风卷起她身上的血腥味道,端得是分外刺鼻,夜飞雪深深地吸气,紧紧的咬住嘴唇,将即将要在喉咙间尖叫出来的惊恐之音一寸一寸的压下去。
承哲扬了扬手,让绿鬓将玲珑带了下去,如此一来,殿内便只剩下皇上、含烟、夜飞雪、孟忆柳以及半死不活的妍巧。
承哲眼神阴沉地扫了含烟一眼,冷冷道:含烟,你老实告诉朕,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朕警告你,想清楚再说话。在这么多奴婢中,他对含烟特别不同,从来不会对含烟有半句重言,可是这两句话里,除却森冷无比的寒意,更有冷峻慑人的杀气。
含烟面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奴婢只是只是她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也在颤抖,支支吾吾的,显然有所掩饰。
骤然间,一阵,低低的,沉沉的,仿佛来自于地狱之中的凄凉笑声突然响起,笑声回荡在空荡寂旷的大殿中,久久不散。
哈哈想不到我们这些南唐遗臣护龙一族,花费了百年心血,聚财聚粮,谋划策算,最后,却个个不得善尽,死在了我们一心想要辅佐的先帝血脉手中。妍巧自地上抬起满是血污的面庞,毫不畏惧地盯着承哲的面庞,目光之中俱是深深恨意。
承哲冷冷于她对视,并不开口,大殿之中一片长久的死寂,便连空气都好似凝滞了一般。
这么说,你也是粲花堂的人?良久,承哲方才冷冷开口。
皇上错了,奴婢并不是什么粲花堂的人。许是妍巧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言语刻薄,破碎的声音从漏风的嘴里说出来,听入夜飞雪耳中,更是凄惨之感。粲花堂是蕊月公主鼓弄出来的玩意儿,奴婢哪有这个好福气,加入这样的组织。
承哲连声冷笑,声音中带出冰刃一般的冰利:朕明白了,你是最初复兴会的人。早年南唐遗臣成立了一个复兴会,但后来一并加入了成仁堂和粲花堂。所谓的复兴会,早已不复存在。
早已不复存在。这几个字方从承哲口中吐出,妍巧眼中的幽深瞳孔便已立即紧缩,她抬起头,呸!一声张嘴就向承哲吐了口血水,浑身涌起一股涛天怒意,恶狠狠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扶佐先帝留下来的血脉重返宝座,这百年来,我们这些南唐旧臣的家族付出了多少的艰辛,多少的汗水,又付出了多少条人命?我们的一片赤胆忠心到了最后得到是什么?是背叛!是出卖!是杀戮!是灭口!妄你们身为南唐后人,身上流的是南唐皇家的鲜血,可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要重振南唐,根本就无视百姓对光复南唐的殷切期盼,你们只不过是为了一已之私,所谓光复南唐对于你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你们对对不起南唐先帝,对不起为了辅佐你们而牺牲的南唐将士,更对不起有着无尽期盼的天下百姓!我是要死了,可我不怕,我到了地狱之后,必定睁开眼睛看着,看着你们有何面目来面对九泉之下的南唐列祖列宗,有何面目来面对为你们而牺牲的世代南唐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