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哲身形一滞,看了淑妃一眼,随即挥手道:准奏!
话音刚落,姊姊便哀呜一声,似一片落叶般,瘫倒于地上,晕了过去,少不得被宛容扶到后殿休息了。
这时上来两个大内侍卫,要将夜飞雪拉下去,玲珑扑了出来,哭喊道:主子,你明明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呀主子!说着,她面向承哲,重重叩向青瓷砖瓦的地面叫道:皇上,主子她冤枉,她冤枉呀!这些天里,主子她每日跟着孟美人学习梳妆打扮,为的就是要圣驾面前尽现最美一刻。皇上,您也知道主子她从前不爱打扮,可是,皇上求您看看主子她今天的打扮,她若是真是无心承宠,为什么要费力打扮讨好圣心呢?
跪于地上的孟忆柳也猛然抬头,扬声说道:皇上连查都没查,就这么订了席充容的罪,是想要让这大暑天里头飞霜下雪吗?
查什么?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有什么好查的?承哲仍是怒不可遏地说道。
皇上,别人不知道,难道皇上也不知道席花晨的性子吗?她和贤妃娘娘一向情同手足,她曾经为贤妃娘娘做过什么,难道皇上也不知道吗?别说到现在皇上还没查证这桃花粉里到底有没有毒。可依她席花晨的性子,她一听到这事涉及到贤妃娘娘,这个傻大胆又怎么会不抢着承认呢?更何况在她心中皇上的份量举足轻重,如今皇上连查都不查就认定了是她做的,她委屈恼怒之下,索性认了下来,那有什么奇怪的呢?
此时淑妃站了起来,向着拖着夜飞雪的大内侍卫说道:且慢!说着向承哲行了个礼道:皇上,臣妾见席妹妹满脸怒色委屈,却没有半分懊悔害怕之色,以臣妾之见,此事多半另有隐情。
承哲听见这话身体不易察觉地一颤,立时沉声向把夜飞雪推出门外的大内侍卫道:慢着,把她带回来,你们先退下!
玲珑哭着扑向夜飞雪叫道:主子呀,你别这么傻呀。分明是有人嫉恨你获得圣宠,而故意陷害你呀。你怎么能丝毫不加分辩,就认了下来呢?
皇后眼中光芒一闪,冷哼一声,向承哲说道:皇上,你听听玲珑这丫头说的,就好像是贤妃妹妹嫉恨席妹妹,才故意陷害她一样。
玲珑摇头道:奴婢不敢,只是此事如此蹊跷,主子竟也随随便就这么承认了下来了,奴婢只是要让主子不要如此冲动,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承哲的神色复杂,静静凝视着夜飞雪,夜飞雪委屈的扁着嘴,红着眼圈,跟着她把头一偏,倔强地回避开他的眼光。
这时,孟忆柳抬头道:皇上,当时席花晨送桃花粉的时候,德妃娘娘也在。她是先让德妃娘娘选了一盒,再让贤妃娘娘选的,而臣妾则是拿了她们选剩下的一盒。若是这桃花粉里真的有毒,那么德妃娘娘和臣妾的那一盒里,必定也会有毒。皇上只需要让御医前来验证一下,那便真相大白了。
承哲朝德妃看了一眼,德妃点点头,勉强说道:的确如此。
不用查了,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整个后宫,就我会医术,那就是我下的毒,皇上不是要仗毙我吗?请!夜飞雪流着泪,冷冷说道。
主子,我的好主子,现在不是跟皇上赌气的时候呀!还有,这后宫之中,会懂医识懂的,可也不止是主子你一人呀!玲珑大急流泪劝告道:主子你好歹要等御医将这桃花粉查证了之后再说呀。
被玲珑这么一说,承哲目中突然有阴郁之色,他沉声说道:绿鬓,你去把德妃的这盒桃花粉和贤妃的这盒桃花粉,一起拿到太医院检验一下。
沉默了一下,他又转头向淑妃道:你去后殿看看贤妃醒了没有,醒了之后,你好好向她问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算是怕了她了,每次一遇到事,就只知道哭,问什么都只知道摇头。
淑贵妃应了一声下去,而绿鬓也拿了桃花粉准备去太医院,就在绿鬓经过夜飞雪身边的时候,夜飞雪发力往绿鬓身上一撞,绿鬓猝不及防,顿时把二盒粉全都打在了地上。
承哲面色大变,指着夜飞雪怒道:你干什么?
夜飞雪抬头咬唇,以豁出去的口吻,大声道:反正你已经认定是花晨在这桃花粉里下毒,你既然不信我,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太医院去查呢?你直接将我仗毙也就是了。说罢,双目眼泪长流。
席花晨,你跟皇上赌气想要求死,那是你的事,但是,请你别连累我!孟忆柳冷冷地说道:你别忘记,当时你拿出的可是三盒桃花粉,首先让德妃娘娘挑一盒,然后是贤妃娘娘挑一盒,挑剩下的那一盒,你可是给了我的,我今儿个早上也擦了这桃花粉,如今这粉还在我梳妆台上搁着呢!你有本事,现在去把那盒粉也弄撒,这才真正叫毁踪灭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