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雪呆立当场,动弹不得。夜无色竟然就这样走了?如果不是空气中依然散发着夜无色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幽香,夜飞雪真的会怀疑自己方才不过是因为日困而发了一场南柯一梦。
夜飞雪呆立了许久,直到忆柳她们从外面回来,人才清醒过来。
飞雪,你干什么呢?傻站在这儿干什么?孟忆柳好奇地伸出手在她面上晃了晃。
没没没事,没什么事。我累了,想去休息。夜飞雪长叹了口气。
你跟你姊姊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忆柳眉间显出一丝忧虑:我看她方才出去的时候面色不对,让人一眼看去,难免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你姊姊她往常总是笑脸相迎,温驯无比,从未显现过这种神色的。她这副样子,愈发神似太后了。
孟忆柳的话,令夜飞雪原本前迈的一条腿,停滞在那儿。半晌,她微微扬起了唇角,不无讥讽地说道:你忘了我和我姊姊跟太后是什么关系了吗?太后是我们的大姨,姊姊像她有什么奇怪?
那么你呢?你像谁?你是像你那个足智多谋的娘,还是像凤高展翅的太后?孟忆柳微微一笑。
夜飞雪沉默了一会,不觉中双手紧紧捏成个拳头,她捏得那样紧,就连指甲都深深陷进了手心的肉里,手关节之处,更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之色:我不像太后,我也不像娘她轻轻地说:我更像我爹!
像谁都好,千万别像你姊姊就行,我现在真是越看她越害怕。孟忆柳眉梢微微上扬,只是摇头。随即便又欢快起来,扑到夜无色送来的红绫紫缎中扮出各种妖娆的姿式,又把娟花珠翠满满带了一头。
夜飞雪实在忍无可忍,说道:行了,行了,我求求你,赶紧把这满头的钗子全都给我拔下来吧。你摇来摇去的,这满眼的金光都快晃瞎我的眼了。真是的,这儿又没有男人,也不知道你做出这等狐媚之态给谁看!
孟忆柳站起身来,嘻嘻一笑,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这是提前给自己安慰,到时候吃起苦头来,我就想着,好歹我也收了这几箱子的东西,吃这点苦也算是值得了。
夜飞雪看着孟忆柳的笑脸,不由一怔,孟忆柳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猪呀,我说你是蠢虫,你还真当自己是条蠢虫了呀?你真以为,你姊姊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吗?她今天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东西送来,你等着,明天那位受了那一肚子气贵姬娘娘,立马就要跑到咱们宫里发飙了。
夜飞雪心下一凛,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既然知道明天那位贵姬娘娘就要来找我们出气了,你怎么还这么开心?
孟忆柳眉也不扬,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人家是来找你的,我不过是受灾的池鱼;第二,你吃的是大苦头,我吃的是小苦头;第三,我现在愁眉苦脸的有用吗?我现在告诉人家,说我不认识你,还来得及吗?纵上所述,我觉得我还开开心心地试衣裳试娟花的好。至少这样,我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夜飞雪微微沉默,随即站了起来,向孟忆柳行了个礼,沉声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少来!孟忆柳面现厌恶之色,呵斥她道:少给老娘来这么恶心的一套,把你藏着的金银珠宝统统交出来方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