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夜飞雪咬咬嘴唇,觉得心塞得很:你的路是你选的,我的路是我选的,可是你知道,因为你选了这条路,我才选了和你同路。因为我们是姊妹,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因为我觉得,我为你付出,一切都值得。可是姊姊,你得好好问问你自己那颗心,你爱的那个家伙,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要跟你在一起,你放弃了自己的自由跟他在一样,这么做值不值得,以前你为他伤痕累累双眼失明,值不值得,将来你为他受苦受累,被他欺骗利用,甚至付出生命,这样做,又值不值得?
值得!夜无色望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说:飞雪,其实我们俩个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那种为了某一个目标,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只不过,我命不好,所以,我不如你,一直都不如你!夜无色轻叹了口气,脸色暗淡了下去:飞雪,其实你不晓得,我有多羡慕你。从小,爹娘就特别疼爱你,你可以大胆放肆的去做一些我想做却不能也不敢做的事。如果说你是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鹰,而我,则不过是关在鸟笼里,最无奈的那只金丝雀。你的那一方自由天地,是我所想的,可是,却是永远也无法走入的。而我的这一方天地,是你拼命想要改造,却又无能为力的。现在,也许你并不懂我在说什么,将来,有一天,你或者会了解我这句话我夜无色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里突然涌起了了水雾,她突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她那白玉般的脸颊滴落了下来。
夜飞雪吓坏了,跪在她面前,抱着她轻喊道:姊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一直是爹娘的骄傲吗?你难道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吗?嫉妒你的美貌,你的才华,你的温柔,你的静雅,你的出色。这一切,那可是就算我拼尽全力都学不会,都得不得的。你大概不晓得,我小时候,每次闯祸挨骂的时候,娘亲总是把你抬出来,说你怎么怎么好,我就怎么怎么差,总之,把你夸成了一朵花也不过,把我就骂成了一坨屎也不如。
夜无色听她说得粗鲁难听,又是急得手舞足蹈,终于忍不足破涕为笑,她用食指指着夜飞雪的额头道:你呀,一个好好的大姑娘家,说话怎能如此粗鲁?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呢?
夜飞雪长叹一口气,挥了挥额头的汗珠,摇头道:阿弥陀佛,原来要博美人一笑,竟是这般的难!
笑过后,夜飞雪选了一张椅子坐下,抬头仔细的、深深的凝视夜无色的眼睛,用最认真的语气说道:姊姊,本来我打算呆到你生产之后才走,但是现在,我决意过几天就走!
走?夜无色仿佛惊痛般的颤栗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好,总之,我再也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地方,被迫地去看那一张张面具下的丑恶面孔。
可是,可是,你孤身一人,如果流浪江湖会遇到危险的!
危险?还有哪里比呆在这里更危险吗?
夜无色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夜飞雪长叹了口气,温柔的轻靠在她的肩上:姊姊,我承认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当初,我根本就不经过你的同意,自说自话的为你做过一次主张,把你从你最爱的人的身边带走。因为,当时我觉得这是最简单最简捷能让你避免再受伤害的方法。我觉得我做对了,可实际上,那并不是你想要的。但是,姊姊,若是要按你所想的所要的去做的话,那么我觉得我就必须得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和烦恼。这个,我可就真的做不到。
她慢慢低下身子,缩进夜无色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她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认真地倾听那她的心跳声:姊姊,我这个人,天生崇尚自由,如果只是在一个短暂的或者说是有期限的时间里,为你或者任何我所爱的人,失去自由,那是我可以忍受的。可是如果aashaash如果这个期限是遥遥无期的,那不管是谁,都不能锁住我这颗自由的心。我并不是个善良的人,当我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当我感到十分绝望的时候,我就会变得不择手段,什么下毒、什么栽脏、什么挑拨、什么离间,我才不管这些有多卑鄙有多无耻有多下流有多龌龊,我只在乎,我这么做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走我自己想走的路,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aashaash糟糕的是,我偏偏还有一点不值钱的良心,当我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得到我希望得到的东西之后,我会怎么样?姊姊,我会生活在良心的练狱之中的!
夜无色呆呆地凝视着她,仿佛听得傻了,听痴了。夜飞雪眼里凝聚着泪水,喉咙中更仿佛梗咽着一个硬块,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姊姊,我本来一直只是天真的想着,就这么守着你,直到你生出宝宝来为止。可我根本没想到,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竟然是这么快就爆发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经历了被人寻事、遭人毒打、被迫受辱、亲见杀戮、栽脏嫁祸,等等等等一系列手段。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会害你,谁又会保护你。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