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该吃点东西了。进来的果然是玲珑,她的眼中满是担忧,站在她的面前。
唔夜飞雪轻轻吐出口气,叹道:玲珑,你干嘛这么看我。难道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糟吗?
玲珑垂下了眼帘,轻轻的说道:姑娘看上去不是很糟,而是她看了她一眼,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非常非常糟!
夜飞雪淡淡一笑,下了床,随手写下几张方子给她:嗯,我也觉得自己看上去非常非常糟。不过,只要这几帖药吃下去,多半就会好了。
玲珑嗯了一声,拿了药方,先伺候着她用完了膳,再伺候她沐浴更衣。
沐浴后,玲珑拿起了刷子慢慢地刷理着夜飞雪那一头垂至腰际的长发。铜境里,夜飞雪那头黑而柔软的长发无限慵懒的披散着,更显得她裸露的肩头和胸部瘦削得可怜。
夜飞雪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和玲珑,叹口气说:玲珑,有什么话就说吧。
玲珑咬了咬嘴唇,小声而坚定地说道:姑娘,奴婢想姑娘今晚就走!奴婢会想办法将姑娘带出去从秘道离开的。
夜飞雪沉默了下去,低下了头,任由飘忽的长发将她整张脸都遮蔽起来。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泪水已经爬了她整张脸,她轻轻道:玲珑,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让我走?夜飞雪苦涩地一笑:难道翼之他找到我姊姊了吗?如果没有,我怎能走?我怎敢走?你没听见,那一天,他说要把姊姊的眼睛挖出来,还问我是想左眼还是右眼吗?
远处,有悠扬的琴歌随风传来,虽然极尽动人飘渺,可却又带着无比的悲伤和忧愁,仿佛是她此生宿命真实写照。
玲珑抬手抹去眼角泪痕,幽幽道:可是奴婢实在很担心,姑娘若是再不走,姑娘的心怕是要丢了。
夜飞雪浑身一震,惊怒异常,冷冷道:你在说什么?
玲珑没有被她吓得,一边慢慢地替她梳头,一边轻声道:奴婢冷眼旁观,姑娘这般受累这般苦,皆是因为情义二字。那么,既然姑娘是如此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么会能对皇上的种种举措无动于衷呢?先前皇上替姑娘挨了一剑,现在又替姑娘挨了一针。姑娘心里岂会不感动?还有,姑娘跟皇上双目相对,泪眼相执的样子,奴婢看得简直心惊肉跳。姑娘,你现在对皇上忌讳害怕成这样,究竟是因为害怕皇上的手段,还是害怕自己的心会在小王爷与皇上之间波动呢?
铜镜中,夜飞雪的面上的血色在瞬间退得一干二净,面孔苍白的接近透明:你放肆!她浑身发着抖,苍白的面孔在乌发映衬下清冷地宛若冬日最寒的冰雪:翼之自然知道我夜飞雪的心。你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
玲珑微微苦笑,涩涩的味道直染至夜飞雪心中:姑娘,旁观者清。虽说姑娘你聪明绝顶,可坏就坏在,姑娘为太过重情。姑娘就是那种,别人若对你好,你便是可以连性命都交给别人的人。虽说你和小王爷两情相悦,可是,也无法漠视皇上对你的感情。你若心中没有半点皇上,那aashaash她轻叹着说:那你怎么会被皇上激得伤心吐血?
那是因为他威胁我,说要挖姊姊的眼睛!夜飞雪抬起头,目光散乱。
玲珑张嘴本欲再说什么,可一见到她即将崩溃的表情,却不敢再多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道:小王爷传信进来说寻找静柔夫人的事,已经略有眉目。
已经略有眉目了吗?啊,真是天见可怜,总算让她听到一点好消息。
夜飞雪的心微微一松,长长地吐了口气,玲珑犹豫了一下又说:小王爷猜测皇上此翻动作,不过只是为了达到立姑娘为贵妃的目的。而现在目标基本应该已经达到,立妃之事只怕将在近日提及,随后便会是立妃仪式。小王爷让你在立妃仪式之前,将假死药给孟美人喝下。这样,以皇后的性子,自会以红白不宜相撞为由,不上报给皇上听,直接命人草草处理孟美人遗体。到时候,小王爷自会安排人手,用其他女尸将孟美人换出来。
夜飞雪心头一跳,救出孟忆柳就意味着可以知道一些父母如何被人害死的真相。这是以前她一直很想知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想来,她心中竟害怕得紧。
玲珑见着她神色复杂,眼中隐蕴着一味担忧和关怀之色:姑娘,小王爷还让奴婢问姑娘一句话,还说无论如何都要奴婢把姑娘回答的原话告诉他。
我不会!夜飞雪断然回答。
姑娘怎么知道小王爷要问什么?玲珑瞪大了眼睛。
夜飞雪笑了笑,眼光凝向窗外的天空,幽幽地的说:你看,这片天空里的星星多美。若能和翼之、姊姊还有姊姊的宝宝一起开心的生活在这片美丽的星空下,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