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安王微微一笑,目光之中突然多了丝复杂的意味,却又在转瞬恢复常态,他咧着嘴嘻笑道:他们俩个已经漏夜赶往菰安郡了,本王命苦,留下来陪着你位凶蛮的大小姐。
夜飞雪冷笑:陪我?监视我然后顺便把我抓回菰安吧!
翼安王那双好看的眉毛骤然拧皱在一起,他用炯炯的逼视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方才说道:你可真说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神平静,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浅薄的嘲笑之意。
夜飞雪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有些急燥又有些粗鲁的说道:既然玲珑他们是漏夜赶往菰安郡的,那么我们也赶紧走吧!我算算,从我将那恒王弄晕藏起来应该总有一天了吧,要是让他醒来知道秘密已经外泄,那可真是不得了了,我们得赶紧走,赶紧我们走水路好了,水路到菰安可是最近啊!
翼安王含笑听着她说话,那平静的眼神却越来越机警:你是真这么想走,还是已经想好怎么从我身边逃跑了?
你瞎说什么呀,越早回菰安郡越安全,难道不是这样吗?夜飞雪一本正经地说,却终于心虚的低下了头。
翼安王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却冰冷:抬起你那颗不知道是装了稻草还是什么东西的脑袋看着我!到底是哪个男人有这么大的魅力,使你这么急迫的想要离开我转而投入他的怀抱呢?
你的脑袋才装了稻草呢!我为什么要走的原因我都跟你说了一万遍。你那颗龌龊不已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夜飞雪顿时大怒,涨红了脸,勉强抬起了头。
本王可不相信,如果换成是萧慕白在这儿留你,你还会这样急着走呢!翼安王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声音却低沉了下去。
猛然之间听到了萧慕白的名字,夜飞雪的心突然怦地一跳,只觉得有股滚热灼烫的热流正在缓缓流过,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些东西,不经意的在她面上流露出来。
看到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柔和起来,翼安王的呼吸都暂时停顿了,然后他咬了咬牙,怒不可耐的大声吼道:夜飞雪,你这个愚蠢的死女人!说着伸出两只手来紧紧地、用力地、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肩头。
放手,放手,痛死人了!夜飞雪骤时醒了过来,一面尖叫,一面用力地挣扎着,想把他的手从肩头拉开。他却犹自在忿恨当中,双手加力,十只手指生生的陷进她肩膀的肌肉当中,他的眼神中有一股令她灵魂都感觉颤抖害怕的疯狂。
痛?这就对了,我就是要让你痛,最好痛得清醒过来才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你才跟人家萧慕白见过几回面,就这么惦记上他喜欢上他,你到底对他了解了多少?你糊里糊涂的陷进去,吃苦头的还不是你自己!
放手,放手!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不要你管。快点放手,亏人家还把你当兄弟,你就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家,我看你可真是个小人,啊我的伤口要裂了。夜飞雪痛极,一颗心更是跳得厉害,这样的翼安王,使她感到害怕,他打算干什么?他要是再这样用力抓下去,非但会弄裂她的伤口,便是连她的肩押骨都要被他给抓碎了。
翼安王一听到她说出:伤口要裂了这几个字,倒抽了一口气,硬生生将手从她肩上移了下来,只是目光仍直直的望着她,那模样,好像刚才受苦受痛的人,不是她反倒是他一样。
半晌,翼安王突然笑了起来,那模样奇怪之极,仿佛很殷切,很伤心,很绝望,却又带着极重的讽刺意味。
你觉得我是背后编排他吗?那就当我真的编排他好了,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这个愚蠢的笨蛋死心。我是管不了你,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受死。你以为凭着萧慕白的长相和身世,至今没婚的身份,这些年来,就没有什么姑娘爱上他吗?让我告诉你,爱慕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削尖了脑袋想嫁给他,结果如何?还不都是伤心欲绝,泪水涟涟?我告诉你,为他死了的女人多了去了。有上吊的,有跳河的,有服毒的,还有就是忧郁至死的,你说吧,你就说吧,你是想怎么死?
他这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一直刺进了夜飞雪心里,又狠又重。夜飞雪气极败坏地说道:你在鬼扯什么?谁说我想嫁给他了?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告诉你,本姑娘这辈子谁都不会嫁!还有,你以为我现在还有什么心情想这种事情?我现在只求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要老是担心掉脑袋,就可以了。你干嘛非要把我跟他硬扯在一起?
哦,原来你不是想嫁给他,那为什么本王一提及他的名字,你就露出那种白痴的样子?莫非你只仅仅是贪恋人家的美色?行呀,既然这样他说:本王爷就大发慈悲,安排萧慕白让他护送你回菰安如何?有他在,八成你只顾着痴痴地看他,也顾不上跑了。就算是把你卖了,你还只顾流着口水盯着人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