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年之约(2 / 2)

翼安王目光复杂地自皇上面上掠过,复又停在夜飞雪的面上,轻笑道:微臣不敢!

承哲的嘴边原含了浅淡的微笑,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有些发呆,半晌方徐徐说道:你我兄弟一场

皇上切不可如此说!未等承哲说完,翼安王便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皇上是君,翼之是臣,君臣有别。

承哲的神色不由黯然许多:翼之又何必如此,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对我多加关照的兄长,而非什么臣子。

翼安王摇头蹙眉道:皇上慎言,如今你已经是九五至尊,昔日之事不可再提。

承哲显然是被他这句话触动了心事,慢慢放下酒杯,眼光落在窗外远外那通幽曲径边的假山叠翠,眼中竟似有星光点点,但,很快那点星光就散去,他突然回首望着翼安王笑道:这飞英堂,取自佛教英光普照之意,是整个宫中最吉祥的住处,太后将飞雪安排在这儿,可见对她十分喜爱。

哦?翼安王抬眉望着他:臣只怕明日太后就要将她拿下投于暴室之中。

这是为何?承哲闻言大惊,举止有些失措,竟径直拉起夜飞雪的手问道:可是因为将我推入水中一事?

这事夜飞雪未曾向翼安王说过,听得承哲这么提出来,翼安王的嘴角顿时忍不住往上扬起了个弧度,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承哲拉她的手,慢吞吞地说道:非也。

承哲满脸惊疑不定,只是追问:这是为何?

夜飞雪涨红了脸,从承哲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翼之拒绝了太后的赐婚。现在我没了利用价值,又得罪了太后那么多次,太后不杀我,只怕算是客气的了。

承哲尚不知发生何事,急得面色铁青,问道:我早就想问清楚这件事了,什么太后赐婚,什么得罪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飞雪冷笑道:皇上真是好演技,难道不是你跟太后合计着将我论斤称量的卖给小王爷的吗?

夜飞雪的这句话似在承哲的脸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般,他骤然转身,一双手死死抓住紫檀木大桌的沿边,苍白着脸色问道:太后是这么跟你说的?

夜飞雪不想跟他多说,只将头偏于一旁,出神地望着手边那杯甘醇清甜梨花白。

翼安王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禀皇上,这事是这样的,太后想将席将军的庶女席花晨赐婚于我,但皇上总该知道,微臣和她一向不合,多次相救,也不过只是因为朋友之谊。因此,臣就当面回绝了太后的好意,太后为此十分不快,这口恶气,虽不能出在臣的身上,但臣估计,多半会出到她身上。臣和她总算也是同患难过的人,实在不想她因此而受罚,甚至没命。

承哲似已气结,怔仲了片刻,方含了讥诮说道:原来太后竟这般好心,朕却不知道。他跟夜飞雪相认至今,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这个朕字。

翼安王双眸微睐,俊美的脸庞上只是似笑非笑的神气:微臣今日斗胆请皇上移驾飞英堂,是有句要紧的话,想禀报皇上。他顿了顿,突然翻身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朗声说道:臣当以赤诚翊卫吾皇。

承哲似乎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呆呆地凝神望着翼安王,似已堕入梦中,突然间,他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粲然而笑,上前一步将翼安王扶起,说道:翼之若能助我夺权,我展承哲此生必不负君。说着,他神色复杂地望着翼安王一眼,长叹一声,黯然道:你也知道,我即位至今,位空悬虚,且不论并无恩德加于臣民,便是所谓的圣旨也是令不能行,禁不能止。朝中有个仲父,宫中又有母后,我不过是个被人牵了线的傀儡而已,以前是如此,现今天亦是如此。仲父如今手段更是了得,为一手控制将来后宫的位份,几乎是将我身边一干略知根底的妻妾奴婢杀光殆尽,若非母后开恩,只怕无色她也我生为帝皇,竟是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每念及此,我当真是食不甘味,夜不成寐,真恨不能扔下这一切,一走了之。翼之,其实我是知道的,母后忍辱负重多年,为的并不是让我有朝一日登上皇们,而是为她自己有朝一日当上这风光无限的太后,我虽是他的亲生儿子,其实不过也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