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还报,我只要你的平安!翼安王的面色有些苍白,黑眸中不见往日的飞扬顾盼,唯有浓黑沉重:飞雪,如今朝廷君臣不和,权势分裂,钟家余逆又逃居极北之地,虎视耽耽,边境危极。几家亲王则拥兵自重,朝廷难以管制。朝廷众臣均看姓蓝的脸色行事,而皇上从今日他与绿鬓交谈选拔大内侍卫一事上,便可管窥一斑,可见全豹。他此后必将要大刀阔斧地对朝廷官员进行筛选,一定会大量提拔新臣。如此紧张的局势,如此复杂的环境,你又是如此敏感的身份,若你继续留在宫中,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翼之,我们约好了的
是!可那时候的我们,还以为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仍是萧慕白!翼安王凝视着我,近乎痛心道:飞雪,他若还是他,你便是留下,我也放心,可现在不是这样的
不用再说了,无论他是否仍是他,可姊姊仍是我的姊姊,在她没生之前,我死也不会走的!夜飞雪低低应道。
花晨花晨你在哪儿呀!夜无色的声音由远而近,已然带上了惶恐的泣音。
我在这儿!夜飞雪不忍不应,高声叫了出来。
翼安王脸色愈加阴沉,望向夜无色由远而近的目光几乎凝结成冰,待到夜无色走近,冷冷开口道:本王不就是拉着席尚仪说几句话吗?静柔夫人你用得着哭哭啼啼满皇宫找人的吗?难不成静柔夫人还以为本王会将她拆筋剥皮吃入肚中不成?
夜无色面色苍白,双目通红,全身都有些轻颤,她指着翼安王无比苍凉愤懑地说道:你不顾她的颜面,拒绝了太后的赐婚,搞得人人都在嘲笑她。现在又突然反悔,说要带她回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真好笑,被人人嘲笑又怎么样?她身上会多一块肉还是少一块肉?人家爱说就说,管他们做甚么?翼安王淡漠地声音,就算在阳光底下听来,也带着绝大的寒意和风暴的压迫:倒是你这人奇怪得很,你妹妹辛苦为你换来的自由,你毫不珍惜,在丝毫不知她是否尚在人间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到有可能是害死她的人的怀中。现在本王不过是拉她出来说几句话,你倒是哭得好像她已经被本王干掉了一样。请问静柔夫人,你到底哭个什么劲呀?
你你夜无色被他气得几欲晕倒。
翼之,你留点口德行不行?夜飞雪见姊姊又是伤心又是气恼的样子不禁心疼,出口埋怨道:你以为人人都能受得了你的牙尖嘴利的吗?
翼安王冲她笑了笑,淡淡瞥了夜无色一眼,自由自语道:这般委曲求全,隐忍痛苦,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正引人厌憎,本王这拳头当真痒得很哪
姓展的!夜飞雪大喝一声,就差没一脚飞过去踢他:你说够了没有?
翼安王走近她身边,突的伸手拉着她往回而走,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既然你一定要如此坚持,那唯有我来承受诛般痛苦。只是,你姊姊真的让我很讨厌!你们俩个都是同一个妈生的,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可是你说说,你俩的性格怎么就一个天,一个地呢?
夜飞雪有些奇怪,问道:姊姊长相美丽,性格温柔,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有何不好,这不是男人最喜欢的吗?难道你天生犯贱,就喜欢被我又打又骂的?
得了吧,你姊姊那叫矫揉造作,装模作样,虚情假意,恶真正让人反胃。翼安王拿眼角描了一眼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夜无色,唇边掠过一道轻讽:你不一样,你呢,虽然蠢了点,凶了点,暴力了点,但总是真性情。
夜飞雪听说这般说自己的姊姊,不免有些生气,伸出尖尖的指甲,在翼安王手背上挠了几道,恶狠狠地说道:要不要我在你脸上来这么几道,用以表现我的真性情?
翼安王被她抓得生痛,不禁捏住了她的手,提上来翻来复去地看着,最后认真道:本王就是头猪,被你挠过这么多回就是不记吸取教训。下回咱俩见面的时候,你等着,本王非把你的指甲给剪个光秃秃的不可!
夜飞雪听他说自己是属猪的,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心头的阴郁暂时消逝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