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受辱挨打
御景湖边的树丛里那几树紫薇花开得明艳绝伦,开得令人心动,一阵轻风吹过,盈润的花瓣便轻快的盘旋着,大片大片地飘落,宛如下了一场无边无际的花瓣雨。夜飞雪和夜无色便坐在在这阵花雨当中,树边是夜飞雪为夜无色点得一炉龙脑安神温香,树根雕成的几子上,是夜飞雪为夜无色新沏的薄荷蜜蜂花茶。夜无色近来心情不好,此茶能够有助于舒缓孕妇恶心、晨吐和胃气胀等症状,更具有镇定,舒缓压力、睡眠的作用。
婉容手中则怀抱着一把金玉镶边,流光四射的玉琴,夜无色从她手里接过玉琴,慢慢的弹奏起来,琴声清灵,有一种纤尘不染的韵味。夜飞雪听得神往,忍不住合着琴声,漫声唱了起来:桃之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夭。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夜无色停止了弹琴,微笑道:想不到咱们的席尚仪竟也动心了,难道想嫁人了不成?
夜飞雪脸上一红,忍不住嗔道说道:奴婢不过是跟着静柔夫人的乐曲瞎哼哼罢了,怎么就变成了想嫁人了呢?
夜无色忍了忍笑,伸手在她的头上打了一下,目光中难得的微露狡诘之色,嘴里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又要胡说了,本宫明明弹的是《园有桃》,怎么听你耳里就变成了《桃夭》了呢?你听她边弹边唱了起来: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夜飞雪目瞪口呆地望着满脸含笑的夜无色,不禁撅嘴道:哪有向夫人这般捉狭戏弄人的?仗着自个儿文采斐然,能言善辩,却来取笑我这个大字也不识几个的小尚仪。
正说着,却猛听得咯咯一阵娇笑,随即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直往这里过来,有一娇柔的声音笑道:不知是宫里哪位贵人躲在这里弹琴,倒是会挑地方。又一女子声音冷然道:既然席尚仪称赞她文采斐然,能言善辩,本宫倒也很想见见这位贵人。
说话间,但见十来位宫女太监,拥着两位美人儿走了过来。其中一位身穿粉黄色长裙,个子高挑,娇美的鹅蛋脸上一双点漆似的大眼睛,眼神灵动。另一位,身着粉紫长裙,外罩轻纱,一枝凤尾坠金钗斜斜的插着她的发间,凤嘴里叼着的流金坠在她脸颊两边微晃,脖子上挂了尊玉观音,看来似乎是个信佛的信女。这两位,夜飞雪已经早在太后殿里见过,只是当时,她们的光彩全部被秦抱琴一人所掩盖,如果细看,气质风度倒也不输于秦抱琴。
未等夜飞雪和夜无色过来行礼,已有宫人出声厉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自在这片花林里玩耍!为何见了贤妃、德妃竟不过来行礼!原来是贤妃雷馨和德妃朱宝诗。
夜飞雪和夜无色对望一眼,夜无色急忙上前屈膝弯腰行礼,低着头道:妹妹是景福宫静柔夫人,见面德妃、贤妃两位姊姊,德妃好,贤妃好!夜飞雪虽然晓得这两位知道她的身份,但也上前自报了家门,然后屈膝弯腰行礼。
却见那着粉黄色长裙的贤妃面色突然一沉,现露出明显的怒意和敌意来,她冷冷说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皇上昔日的发妻不过,只是后来却是合离了呢。怎的现在却又又当上什么静柔夫人了呢?话又说回来,若不合离,现在已经是皇后了,真正是可惜。
夜无色面上一僵,神色之间不禁尴尬,正想要说什么,德妃却已经淡淡开口:按理说,你的年龄比我们俩个着实要大上好几岁,我们该称你一声姐姐才对。但宫中自有宫中的规定,所以,叫你一声妹妹,你可千万别介意。听说静柔妹妹身子骨一直不好,连太后和皇后那边的请安都免了,可本宫今日一见,却未见妹妹你如传闻中那般弱不经风。你的琴弹得不错,身体状态也不错。
她们这翻话,实在说得刻薄之极,夜飞雪心中恼怒,仍极力忍着,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淡淡道:奴婢是皇上亲封的尚仪,比起两位主子来,倒也算是先入宫些许。据奴婢所知,皇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静柔夫人是皇上在民间之时娶的妻子,虽曾合离,但皇上对她仍是敬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