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惬意平静(2 / 2)

那你这么恬不知耻,寡廉鲜耻,不知廉耻地死盯着人家看干什么?夜飞雪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思的拿脑袋顶他的肩,把他顶到床边,看到他一个趄趔差点摔到地上,终于又高兴起来。

真是只坏脾气的野猫!翼安王扭曲着唇角,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瞧你,本王出了点小丑,被你占了个小便宜就高兴成这样。我说,你有这么恨本王吗?

夜飞雪阴测测一笑道:对,我就恨你,恨死你了。

是吗?你倒是说说看,你对我那是有多恨?

夜飞雪嘿然冷笑,手做刀状,在他脖子上比划道:我恨不得把你抽筋剥皮,大解八块,然后再剁、剁、剁、剁,剁成狗肉之酱!

翼安王把脖子缩了缩,露出一个吃惊害怕的表情来,随后又装出一副哭都不敢哭的怯懦模样,非常逼真妥帖。夜飞雪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随后想起,自己正跟这厮在吵架,怎可如此和颜悦色地对他?遂,使劲把头扭过去,冷冷哼了一下,表示对他极端的不屑,不料转得急了,差点把脖子给扭到了。她思来想去,自己这么狼狈,总之就是翼安王王这厮不好,于是愈加生气,露了个背脊给他。

翼安王笑嘻嘻地把她的身子转正过来道:啧啧啧,扭这么急,怎么样,脖子扭歪了没有?

要你管要你管,都是你不好,全是你的错,你让我把脖子扭断,死了算了!夜飞雪是真的扭到脖子了,她呻吟着发出诅咒,恨不能一拳打扁他那挺直的鼻子。

哎,你说你这么不讲道理,这么野蛮任性,可怎么得了,将来谁还敢娶你呀?翼安王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替她揉着脖子。

也许是因为长期练武捏剑的原因,他的手十分粗糙,扭在她脖子上,触得她的肌肤微微有些刺痛。但他帮她揉捏的力量却十分均匀,令夜飞雪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

怎么样,舒服吧?翼安王嘻嘻笑着,神情有三分狡黠,三分欢畅,三分深邃:看看你,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果然像一只正在犯困的懒猫。

夜飞雪立时又恼了,使劲推他道:你不骂我,会死呀?不要你揉了,给我走开些。

你就我走,我就走,你叫我不揉,我就不揉,岂非很没面子?他笑咪咪任她推着他,身子却像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夜飞雪也累了,懒得跟他再吵,也就由着他。翼安王看了看她的神色,慢慢道:其实,本王从前将你关在惊云居就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可不知道,那段时间,隐龙山庄那个叫银衣的女人,说你曾经侮辱过她,出了很高的价格,想买你的项上人头呢。本王呢,又要出去打仗,不能一天守在你身边,又怕你的脾气上来,会跟那个女人拼命,这才把你给关到惊云居了呢。

那为什么人家萧慕白来找我,你不让我见他?夜飞雪听他说得真诚,也就消了气。

我这不是怕你犯傻,不顾一切地跟他跑了嘛。到时候,你跟他去了隐龙山庄,还不是送羊入虎口?听到她提及萧慕白的名字,他揉捏她脖子的手顿时停了停,头微微下低,眼角闪过一道淡淡寂寥的流光。

萧庄主是好人,我相信萧庄主若是知道了银衣的所做所为,一定会替我做主的。夜飞雪肯定地回答,随后一拍他的手不满地说道:干嘛停下来,继续给我揉呀。

是吗?他是好人,会替你做主,那本王呢?本王在你心里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手上的动作继续了下去,可声音却放低沉了下来,仿佛略带着些倦意,又仿佛略着些淡淡的忧伤。

你呀,你是只坏蛋,一只整天都只知道欺负我的坏蛋!夜飞雪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翼安王把她揉眼睛的双手拉下,握在手中,一双黑眸幽黑不见底,亮得惊人。

天地良心!他说:本王记得自打跟你认识以来,都是你在欺负本王的好吧!

我?我一介平民小老百姓岂敢欺负你这个鼎鼎大名的啖心魔王?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我手上的这个疤,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用钗子刺的吧?他伸出手给她看。然后又挽起衣袖,指着上面的抓痕和齿印道:本王手臂上的这些个抓印和齿印,也是你又抓又咬留下的吧?

那还不是你故意气我,把我逗得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才这样的嘛。夜飞雪鼓起腮,皱眉抱怨道。

好吧,好吧,说来说去,这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不对,是本王自找的,这总行了吧?他再一次笑了起来。

饶是夜飞雪的脸皮再厚,这一次也终于忍不住脸红了,她挣扎着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软垫上。头上有一缕不听话的青丝垂落蜿蜒下来,凉凉的拂过她的脸庞,她任它胡乱地垂在那儿,翼安王却伸出手来,小心地把它拂至耳后。

也许是如水一般柔软的缎料给了惬意的感觉,夜飞雪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慢慢往耷拉下脑袋,意识也渐渐朦胧起来,恍恍惚惚中依稀听到有人在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