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死倒不足惜,但可怜了堂上父母和刚刚入了县学的弟弟。总不能因为自己这点清白之身,便要连累了父母弟弟的性命。
天可怜见,这人又活转回来,那总是不用再被活埋。父母弟弟也不会受这牵累。
如今,若再把他脑子打出点什么来,弄出个其他的什么好歹,那可真的麻烦。
冷诗慈坐在那里,举起手打也不敢打,动又不敢动,一时悲从心来,紧紧抿着嘴唇,眼中泪水不断的滚落下来。
王舟见冷诗慈哭得伤心,便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冷姑娘,且放安心些,不要太过伤心,然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再放你出去便是。”
接着,又说道:“等下我再让人送些茶水和汤饭,还有鸡腿鸡蛋羊肉什么的,你好好吃点,明天好有力气。”说着,便扬声让去赶紧安排。
…
一精致小巧的白瓷茶杯,放置于暗紫色长案中间,再无他物。
暗红色茶水在杯中,如圆砣砣的一块琥珀,闪映着窗边的些许光辉。
辛鸿博独坐于案边,静静看着瓷杯,动也不动。许久,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冷冷地笑意。
县衙权力争斗,如人行在冰面,看似安稳平常,然冰下却暗流涌动,危险如影随形,稍不留心,便粉身碎骨。自己儿子突然出事,这背后究竟有多少人在阴影中伸出了手,目前仍然看不清楚。
“树欲静,风不止。”辛鸿博轻声念了一句,便又似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才家中有人悄悄过来报告,讲述了自己儿子今日的行为。听到前面一半,辛鸿博本以为儿子竟要放那女子出去。心中有些惊异,毕竟自己儿子以前什么秉性,自己还是清楚的。
如今活转回来,总是透着一些奇异,如果性子真的有了非常大的变化,那其中必然有了问题。那故老传说中,也说有那摄人心神的术法,能役使人心的行为,驱使人去做各类的事情。
也有那借尸还魂什么的故事,辛县丞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
该不是自己这儿子真被人摄了魂魄,或者有别人附在了身上,才会有如此这样的行为吧。
待听到自己儿子又重新把那女子抓了回去。辛鸿博又多少有些放下心来,看来自己这儿子到底还是没有迷失了本性,仍然是自家儿子才对。
“接下来,还是按照原来计较,给乖儿找个好点的老师,引导着学点知识。若真能读进去一点书,那也是好事,不说能光大辛家门楣,读些书能多长些头脑,也是好事一件。”辛县丞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置备些拜师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