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几名腿手残缺,或身有刀伤的人结伴走过。身上杀气隐现,却是最近从战场上刚退下的伤兵,如今国家发下了补贴饷金,有些得了功勋的,还有田地奖赏。想来身上财钱比那普通人还要宽裕很多。接下来,据说还有赋税的减免。
仔细算来,这一世生活应该是不必忧愁了。
百姓对兵士并不避讳,也仅仅比别人多了些许客套距离,再无其他区别。酒菜衣食,按数计价,童叟无欺。
一些商贩正为些蝇头利益与主顾争执,一脸笑容却眼神闪烁,尽量不再退让。
几个街坊正在街角,神情专注,家长里短的谈论着什么重要的秘闻。
另一边,一个大爷正在搜肠刮肚地找些话语,跟旁边那小娘子说话,为逗其一笑做着艰苦努力。
一阵微风,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菜饭、尘土、脂粉、汗水和一些说不清的味道,汇聚成了一种独特的人间烟火起气。
王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心口似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渐渐有些凝聚。
最近读书,对俗世不同时代有了很多了解,像这条大街上这样的生活,差不多有点盛世的形态了。
这聂国对国家的治理,还是算是可以。如果没有那战争的侵扰,可能百姓生活会更好些。
王舟心中感慨了一番。
拔开行人,王舟准备去县衙找自家那个老爹,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这县中所有事务,都是自家这个便宜的老爹经手。
这么看起来,这老爹应该也算是能吏啊。
见到辛鸿博,王舟便把自己看法讲了一遍。
“这算什么,百姓本来就能自己行动起来,不断地为更好生活努力。”听得王舟如此说,辛鸿博很有些自得,然后又略微谦虚地道:“只要那些庸官蠢吏们少做点混丈事,少叨扰些百姓,这牧民之事,毕竟不难。”
“那散布消息的事情,查的如何?”王舟问道。
“确实有人做此事,看来那背后之人,也很快会浮出水面了。”辛鸿博眼中精光一眼,脸色有些阴沉起来。
“还浮什么水面啊,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人,有什么好等背后人的。眉毛胡子一把,全端了就省事了。还少操些心。”王舟觉得思量根本不用太多。
“你还是太年轻,不能想得那么简单,谁知这背后又隐藏了多少算计,背后又隐藏着哪家势力。都是需要仔细考量的。”辛鸿博对王舟的话不以为然。
许是最近探听消息和筹划都取得了很多进展,辛鸿博也不复一开始时的手忙脚乱。
便又找了些话来教育王舟。
末了,辛鸿博让王舟留宿在县中算了,毕竟有好几处房屋,虽然也住了人,但空房也多。父子二人还可以再秉烛深谈一番。
王舟严辞拒绝了。那每处房屋都养了这老爹的姨娘,住着又不自在又不方便。
万一那萧婆娘,那唐婆娘又突然从渡云宗跑过来,肯定更会麻烦。到时能找到王舟也麻烦,找不到也麻烦。
“我还是要回村中,反正不远。不过爹爹县中房屋这么些套,最好还是备辆马车。这样时间可以安排充分,每处房屋,每天都能过去一番,更能方便赶场。想那房中人也会更加满意。”说完,便出门准备回村。
“这臭小子……”见王舟竟然嘲笑自己,辛鸿博老脸发红,尴尬地笑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