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什么？黑蜗牛在森林中带路时，思考着这种感觉的可怕。痛苦在他身上流淌。他的伤势因为走路疼痛，但这还不止于此。有些东西被夺走了，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消失的东西让他愤怒不已。他们怎么敢夺走他的东西！赫拉德曾是他的首领，赛特曾是他唯一的主人！黑蜗牛微微动摇，仇恨在他心中沸腾。愤怒充斥着他，似乎像呕吐物一样迸发出来！

幸存者们温顺地跟在哈巴狗后面。他们一共有十三人，但只有杰拉尔德和希塔是黑蜗牛非常熟悉的人。坎普也温顺地跟在杰拉尔德身后。

从他们逃离老基地到现在才几分钟。这些人类都不是侦察兵，所以他们并没有质疑黑蜗牛选择的道路。他们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惧和汗流浃背的失败气息。黑蜗牛无视他们的弱点，继续前进。

＂你看到瓦斯了吗？＂坎普跑到黑蜗身边问道。

＂没有！＂黑蜗牛勉强控制住怒气嘶吼着回道。

小妖精的眼睛很大，闪着泪光。他看起来既惊恐又悲伤。黑蜗牛不得不忍住踢他的冲动。他的痛苦比坎普的痛苦严重多了！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妖精懂得什么叫痛苦？

赫拉德已经死了。他的首领似乎是不可战胜的，但她在被背叛后，在战斗中倒下了。他还以为她比这聪明。这么无情又强大的人怎么会死呢？

她死后，她的队伍所剩无几。沃夏这时可能已经死了，赛特也是。记忆中主人倒下的尸体再次激怒了黑蜗牛。

连赤犬也死了。

妖精咆哮着，捏紧了拳头。他必须奋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没有主人的生活是令人痛苦。他想和这个部落的其他残余一起生活吗？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身后的人类都很虚弱，毫无用处，尤其是希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伤，使他们在战斗中几乎毫无用处。离开他们可以增加黑蜗牛的生存几率，但之后他又能去哪里呢？

黑蜗牛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赛特。他的主人那颗粉红色的脑袋里包含了许多奇怪的人类思想，但是这个小妖精却很尊重他。他欠这个人的太多了，赛特让这个小妖精成就了他。

沃夏也是个十足的白痴，虽然她一直很坚强。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照顾希塔这种没用的人呢？黑蜗牛不明白。

其实黑蜗最明白的是赫拉德。强盗首领以一个地精的身份进行统治只是更好而已。他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就能知道她会希望他做什么。韦瑞克必须死。

不过，这就是黑蜗牛想要的吗？杀死这个叫韦瑞克的人类并不容易。偷袭有可能奏效，但风险很大，对黑蜗牛毫无益处。他仍然会孤身一人，被敌人包围。

其他策略则需要寻求帮助。现在和他同行的人类已经被恐惧所征服，毫无用处。

不过，他可不想一个人旅行。

况且，这些笨拙的人类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他们可以作为肉盾，吸引任何攻击的掠食者。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在这地方，有很多东西都喜欢吃人大小的食物。

一股香味传到了黑蜗牛的鼻子里。妖精停了下来，盯着树上看了一会儿。他认出了它。

＂是什么东西？＂希塔紧张地问他。

＂在这里待着吧。我马上就回来。＂黑蜗牛一边回答，一边蹬蹬蹬地走进灌木丛。

躲在树枝下的小妖精嗅着空气的味道。在快速环顾四周后，他找到了气味的来源。它来自附近一棵树的根部的树根群。这棵树本身很巨大，树干升到了树冠上，在那里遮住了阳光。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下面。＂黑蜗牛不耐烦地嘶吼着。

一阵洗牌声，一秒钟后，一个脑袋从两根大树根之间的空间里探了出来。是埃利亚，他看到黑蜗牛的样子并不怎么高兴。

埃利亚脸色苍白，很害怕。他的眼睛没有和黑蜗牛的眼睛对视，一直向两边张望。他似乎既害怕这个哈巴狗，也害怕其他。

＂哦，是你啊。我听到了什么声音，我怕是某种怪物除了你之外。现在安全了吗？＂他紧张地问。

黑蜗牛嘴里发出一声沮丧的叹息。哪个白痴会因为听到了一些声音就躲在那种地方？

黑蜗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抓住了那人的肩膀。迅速一拉，就把他从藏身的地方拖了出来。年轻人被恐惧石化了，不敢有任何反抗。

＂这边还有一些人。跟我走吧。＂黑蜗牛告诉他。

＂谢天谢地。我怕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或者只和别人在一起。＂埃利亚恐惧地说道。

那个人显然是在赫拉德被打败后，就自己跑进了森林。如果不是黑蜗牛找到他，他根本坚持不了一天。埃利亚现在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只需走一段路就能回去。埃利亚跟在黑蜗牛身后，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哦，一个杂兵。那个混蛋真幸运，你找到了他。＂其中一个强盗发现了埃利亚，说道。

＂啊，他啊。他就是那个在骰子上一直输的小子。我们要他干什么？＂另一个男强盗不屑的说道。

＂我们已经有希塔了。他不会比她差的。＂黑蜗牛解释道。

妖精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追杀埃利亚。难道只是出于习惯吗？不，是因为埃利亚是他的部下。他今天已经失去了太多的部落成员，不能再放弃了。任何想要夺取他的东西的人，都得从他的爪子手里撬开！

＂果然如此。＂那人答道。＂我看他还是加入我们吧。＂

＂嘿！＂希塔大叫道。＂我是个比你们这些混蛋都强的木头人！＂

所有的幸存者都开始互相议论，但黑蜗牛又开始行走。他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嗯，黑蜗牛。也许我们应该停一下？＂杰拉尔德一边对他说，一边赶到了小妖精的身边。

小妖精转身看了看那个人。他正站在黑蜗牛的身后，脸上带着紧张的笑容。其他人类也纷纷嘀咕着表示同意。

＂我们需要继续前进。＂黑蜗牛嘶吼着回应。

＂我明白，但我们连计划都没有。我们要去哪里？＂杰拉尔德问他。

＂我们要远离那些想杀我们的人。＂黑蜗牛高傲地解释道。

＂是的，但这并没有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杰拉尔德反驳道。

出于病态的好奇心，黑蜗牛决定问一问，看看是否有人类有什么想法。他停下脚步，转身朝他们走去。

＂你们想去哪里？＂他问他们。

杰拉尔德和其他人开始互相交谈。不出所料，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们大概应该往路的大方向走。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有人评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