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的强盗？＂怀尔好笑地问道。

＂我不装别的。＂赤犬耸耸肩回答。

＂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没有德行呢。＂赛特评论道。＂不过闲聊够了，我们需要向赫拉德汇报。

＂我让你和她谈谈。＂怀尔补充道。＂她似乎最喜欢你。＂

年长的斥候恼怒地瞪了年轻的斥候一眼，但没有说什么。相反，他转身回到红狗身边。

＂她在哪儿？＂他问对方。

＂老板在沃夏的小屋，他们正在谈物资什么的。＂红狗回答。＂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听起来这是要把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就一起去吧。＂赛特哼了一声，他开始向沃夏的小屋走去。

黑蜗牛跟在主人身后，他们在营地里行进。空地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粗制滥造的木屋。它们都是去年建造的，躲避刚刚过去的冬天。其中很多都是类似于兵营的大型建筑，里面住着一群强盗。

曾经占据空地的草地早已被践踏成泥土，天气干燥时尘土飞扬，雨后泥泞不堪。营地中央矗立着被赫拉德收为己用的老农舍。沿着营地的边缘，北方森林的高大树木耸立着，提醒着大家这里离真正的文明还很远。

赫拉德确实在和沃夏说话。他们两人正站在她的小屋前交谈。在这两个女人中，赫拉德是非常小的那个。她只有一般的身材。

当赛特等人走到另一栋建筑的拐角处时，沃夏看到了他们，指了指他们的路。

＂你们这些懒鬼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希望看在你们的份上，你们真的听从了我的命令。＂赫拉德转身朝新来的人问道。

＂我当然是这样做的，一如既往。你派去和黑蜗牛一起的人在拿了他们的战利品后遇到了一些麻烦，就带着消息匆匆赶回了这里。＂赛特用小心翼翼的中立语气解释道。

等他说完，赫拉德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冷漠的表情。嗯，比平时更冷。赫拉德看起来总是一副离暴力只有一步之遥的样子。黑蜗牛尽量少吸引她的注意力，除非他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强盗首领用手指捋了捋她的黑色短发，她在考虑赛特的话。她的黑眼睛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出，并且眯着眼睛在思考。

＂嗯，这也不是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认为韦瑞克，以及他背后那些混蛋很可能会对我们动武。＂强盗首领皱着眉头回答。

＂不过他们的动作非常快。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沃夏指出。

黑发大个子女人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布衫，双手交叉在身前，既突出了她瘦削的肌肉，也突出了她的丰满。

＂无所谓。＂赫拉德回应道。＂他等得越久，韦瑞克能召集的人和装备就越多。让他这么早行动对我们有利，对他没有好处。那个没有耐心的傻瓜是小看我了。＂

＂你说的没错，这让我很担心。韦瑞克为什么动作这么快？他知道你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容易被打败。他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非常自信。＂赛特指出。

＂如果我有他那样的靠山，我也有信心。＂沃夏反驳道。＂有那些奸商在背后撑腰，他大概能承受得起全军覆没，然后直接买一支新军。人力在这里并不难得，所有的逃兵都在感受南方的战争。＂

＂没错，在匕首点他的副手泽琳娜用的是雇佣兵。如果韦瑞克没有多雇几个人，我才会惊讶。＂赛特补充道。

＂如果他太过依赖外力，其他匪徒是绝对不会接受他的。＂赫拉德不屑的冷笑着回答。＂他不能只给自己买一支军队，然后用它来控制北方。那会让他太像一个征服的外来者，要讨伐所有的强盗。＂

＂如果我们死了，那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赤犬嘀咕道。

＂如果韦瑞克真的带着佣兵主力来对付我，那我就撤退等待。＂赫拉德抽出了自己身上塞着的众多匕首中的一把，回答道。闲来无事，强盗首领一边说一边把玩着它。

＂他终究要离开，去对付其他匪徒，然后我们再突袭他留下的势力。他光靠兵力是无法征服北方的。他需要说服其他匪徒追随他，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让他们相信他是他们中的一员。＂她告诉她的下属。

赛特点头表示同意。赫拉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一秒钟的反应。老斥候的赞同似乎总能激怒她，不知为何。

＂我合作过的大部分逃犯都是为了逃避国王的统治而来到北方的。＂赛特解释道。＂如果韦瑞克看起来像个南方的傀儡，要破坏他们的生计和自由，他们就不会跪下来接受韦瑞克为他们的主人。＂

＂这意味着我们只需要担心韦瑞克的人，也许还有一点外部支持。他肯定留下了一些人，但他还比我们多。＂沃夏怀疑地指出。

＂如果这就是他带来的全部，我并不太担心。＂赫拉德说。＂我们有防守优势。我们了解地形，已经建立了防御工事，而且正在建造更多的工事。我以前就胜过他，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们要做好准备。我们应该加快建设速度，加倍巡逻，取消所有休假。营地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被分配到一项工作中去，直到韦瑞克被打败为止。＂沃夏建议道。

＂一如既往的实用，沃夏。＂赫拉德赞许地回应道。＂我把组织工作交给你了。＂

一旁，赤犬遗憾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黑蜗牛在赛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一步，在那里他更难被发现。他想避免被人发觉。

谈话又持续了几分钟，赫拉德才解散了所有人。赛特和黑蜗牛得到了今天剩下的休息时间，他们向着自己的营地回去。

他们住在营地一侧靠近森林的一对帐篷里，他们两人都在匕首点过冬，喜欢简单的生活。赛特有的东西都可以在几分钟内收拾好。

一到这里，黑蜗牛就高兴地跑到自己的帐篷里，开始拆开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好吃的零食、闪亮的小饰品以及他上次任务中获得的来之不易的战利品都必须收起来。如果他就这么放着，那么很可能会有卑鄙的小偷把它偷走！有些人就是野蛮人。

地精脱下斗篷和外衣，翻开帐篷的门，爬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很小，但一进黑蜗牛的体温立刻开始让这里热起来。在他的身下，一小堆毛毯铺满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他自己熟悉的气味。

妖精意外地打了个哈欠，倒在了地上。他悠闲地将毯子移到自己身下，他闭上眼睛笑了笑。这里真舒服，真温暖。如果不是因为需要吃喝，他是不会离开的。

黑蜗牛收起一团毛毯，把头像枕头一样枕在上面。其中一条床单不过是一块破烂的抹布，但小妖精并不在意。事实上，那块破布是他迄今为止最喜欢的。那是他的主人送给他的，当时黑蜗牛还只是个小妖精。

他对那时候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但当他紧紧地抱着那块毯子，闻到它的味道时，他被一种安全感和别的东西所征服。是安慰和感激吗？反正是一种不错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心里很温暖。

几秒钟后，黑蜗牛深呼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想再休息一下，但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他不情愿地伸手到口袋里，开始取出他新获得的最好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金属俑被拿出来，放在一边。小战士的青铜表面虽然黯淡无光，但还是有一点光泽。接着，在它旁边放下了一只玻璃眼。黑蜗牛自嘲地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得到的。好玩的时候啊！

哦，里面还有一小块饼干。黑蜗牛从口袋里掏出那块饼干，塞进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溜出帐篷，回到外面。

天空中，太阳已经过了中午的高峰期不少。小片的绒云散落在它的周围，但它们并没有挡住它的光芒。

妖精低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类住处。他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首先要做的是杂务，所以黑蜗牛去找他叫的人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