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轻声提醒:“教主。”时间不早了,你少胡思乱想点好不好?
韦帅望道:“普及文字嘛,也不一定非得普及人家的文字,虽然咱国家还没出过啥哲人(除了我亲爹之外)。你回去先把诸子百家的都印些来看看,咱也得看看人家说啥不是,兼听则明嘛。嗯,是这么回事,百家争鸣总比自己琢磨强。你只管去印吧。”
韩琦松口气:“是是!”我的宝贝书啊,看起来可以不用藏起来了,冷恶那家伙,见一本撕一本,一边撕一边问我:“我撕这么碎,你多久能拼回去啊?”想到这儿,韩琦微微叹口气,真刁恶,是不是,可是却让人很难真的恨他。那个人其实对持不同政见者,还是满宽容的,直接把看异端学说的人扔到火里烧死,把书搜出来全烧了的人有的是,冷恶就那么故意把他的书撕得粉碎,然后还没碎到完全拼不起来,然后看着韩琦又心疼又气恼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觉得好玩。
虽然当时气得胃痛,此时想起来,却有一点酸涩,他不赞成的事,他一定会捣乱,可是却并不禁止,也许他觉得这样才好玩吧?
韦帅望看到老扁,点点头,老扁进来请安问好,小韦阻止不了他,只想当他不存在,转头问黑狼:“说起来,我好象好久没见到张文了,这小子啥意思啊?跟老子划清界线了?”
扁希凡此时也站起来了,笑道:“张堂主忙得很,我也好多天没见到他了。恐怕他也不告诉教主你,前些天他们在城外建了个新窑场,也不知什么没搞好,一开窑就炸了,听说死了人,他现在焦头烂额地收拾残局呢。”
韦帅望无限愁怅地:“这么好玩的事,我都不能去……”一边感叹一边自动自觉伸出手臂来。
扁希凡笑道:“这位小兄弟就是谢农说的南朝吧?”
帅望道:“没错,好容易他来了,才好玩一点。”
扁希凡略带不赞成地看南朝一眼:“教主,咱们这些人,都习惯陪着先教主玩了,但是李唐这个人,不太有幽默感。”
帅望不好意思地:“所以才好玩啊……”
扁希凡更加不赞成地看韦帅望一眼,哎小子,你这样就不好了,你爹只是有杀人嗜好,你这简直是自杀倾向嘛!
他不禁摇摇头,黑狼急了:“怎么了,他又累到了?”
老扁忙笑道:“不不不,教主的身体没问题,有好转有好转。”
韦帅望笑道:“他是说我人品有问题,啧,敢对神圣的教主大人的人品摇头,你活够了?”
黑狼放心了,人品问题是小事。
老扁憨厚地笑着:“教主的人品已经不能再好了,只是小孩儿心性。”转过头看看南朝,他还弄个真正的小孩儿来陪他玩,唉,有些人有的头疼了。
南朝一看人家神医一脸不满,立刻就陪笑:“堂主,我初来乍到,不知深浅,您老别怪。”
老扁很坦诚地评价:“还跟教主一样皮。”
南朝望天:“很荣幸跟教主一样……”
老扁道:“你别再惹事了,教主的身体受不了再一次的发作了。”
南朝郑重地:“我保证老老实实地呆着。你放心,我没你们教主那样的功夫,才不会去惹那个可怕的老怪鸟。”
老扁点点头,对,这才是乖孩子。开一副药:“吃一周,我再看。我把你的状况跟冷良说了,他的建议也是完全闭关。”
帅望叹气:“出来我就疯了……”
老扁笑笑:“冷良说你很冷静,捱得过去。”
娘西匹的……
贺治平很有礼貌地在外等候,韩青收功,站起身,打开小窗:“让你久等了,贺掌门。”
贺治平点点头:“打捞扰,我有个小问题想请教。”
韩青道:“请讲。”
贺治平问:“掌门知道什么药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违背自己的意志杀掉不想杀的人?”
韩青想想:“我猜你指的不是类似酒后乱性那种发狂杀人?”
贺治平道:“酒后发狂,杀的往往是他们想杀的人,那也许是一种真情展现。”
韩青问:“你介意告诉我具体情况吗?”
贺治平沉默一会儿:“我弟弟来信,于飞杀了我儿媳。她们认识,但从无过节,我觉得这不可能发生。据说,于飞当时情绪激动,全身颤抖,不能完整说话。”
韩青惊愕:“于飞那孩子我见过,给我的印象,很正直很善良。”
贺治平点头:“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来问你,她看起来不象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问过唐长老,他说他不知道,他推荐你,或者,冷家山与魔教都有几位对毒理知识很精通的。”
韩青沉默,老天保佑,不是韦帅望干的吧……
停止,我怎么会直接想到那孩子身上去。有没有这种药呢?
韩青缓缓道“你说的症状,有可能是中毒,也可能是受惊。有些药物会让人狂躁惊恐,人在恐惧状态中最容易下杀手,我想,我知道有一些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比如象有毒的蘑菇,一些草药过量,还有某些特定的变质的食物,有可能让人产生惊恐心理,躁狂发作,但是,于飞当时的战斗力如何?”
贺治平道:“信中没提,但是,于飞在围攻之下,被我长子修齐砍断一条手臂,这,真是……”
韩青道:“说句冒犯的话,有没有可能于飞看到了什么,让她受惊。”
贺治平苦笑了:“如果那样……”
韩青道:“因为所有这些东西,都只是有可能导致惊恐发作,我从没听说哪样东西能一定导致惊恐与失去理智,那就意味着……”
贺治平苦笑,摇头:“意味着极端的意外与巧合,是吗?”
韩青点点头:“而且,很难证实,也很难向人解释,那将意味着……”
争执猜疑与战争。
贺治平微微叹息:“这个意外,对你们有利。”
韩青道:“我猜唐长老给出的,也是这个答案。”确实是意外,是不是?没人能制造这样的事件。
贺治平点头:“有药物能导致这个结果,但没有药物能确定导致这个结果。那么,唯一的可能是,意外。于飞吃了有毒的东西,误闯到华山上,惊恐发作,杀了接近她的任何一个人……”
韩青沉默。
贺治平苦笑:“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你没见过我儿子,不了解他的品性,那孩子因为喜欢衡山派的黄羽,把华山论剑的第一名拱手相让,他不可能伤害他妻子,他也不可能明知道有其它可能的凶手,却不去查。如果他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想让二儿子接任掌门,导致他离家出走。他们兄弟情谊好,如果我不拦住,他们就会象伯夷叔齐一样,谁也不肯留下,或者,幸亏有黄羽在,老大才留下了,结果发生这样的不幸。”
韩青微微不安,那个孩子,有可能去胡乱下毒,制造混乱。贺治平说得对,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对北国这样有利的事,确实不象一个意外。也许事情发生成这样,是一个意外,但是这一个意外却不一定是意外产生的。
如果真是那样,帅望你……
韩青摇摇头,韦帅望不会对自己的朋友做这种事的,他怎么可能给于飞下毒。
韩青道:“掌门慎重处理此事吧,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方会愿意提供援助。”
贺治平无奈地点点头:“我必须回去处理这件事。我想……”沉默一会儿,欠欠身:“珍重,再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