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容易,可你必会伤到我们的族人!魔宫每一代魔子都曾立下重誓,绝对不得伤害无辜族人,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族人安危!你以为魔主只是威风,只是权利吗?还有责任!你和晚晚的事,累及魔宫上千年,争端不断,仙界不时打压,让我们气数大伤,我一直在勉力维持,等你回来。
仙界,又是仙界,他们仗着是仙,法力无边,就可以肆意凌驾于其他三界之上,凭什么?
帝云冥眸色一黯,一掌拍在桌上,粗陶的茶壶应声而裂,茶水淌了满桌。
发什么脾气呢,你我都没带银子,我的发钗耳坠都当出去了,你拿什么给人家陪这壶啊!
晚晚抬脚踢他,不满地责备。
既醒了,我们回去吧,君瑜一定急了。他沉声说着,从墙上取下一只斗笠,罩在了晚晚的头上。
她身上也穿着补丁小袄,活脱脱一水灵小村姑,大眼睛眨了眨,过来扶魔王。
那就走吧,我早上在村里买了个独轮车,你可以推着父亲走。
我自己走。魔王脸一黑,他要坐那玩艺儿吗?
那我坐。晚晚看他一眼,拿了一块布出去。
这丫头一直这样无礼。
魔王黑着脸出来,可没走几步,便觉得有些气喘,打开门,那冷寒的飞雪吹来,让他差点没退回去。
难怪他,他现在顶着的是老弱不堪的身体,相当于人类百岁的老人,哪经得起这样的风霜?
帝云冥伸手便扶他,被他拂开,还是不肯服输服老。
帝云冥只好任他犟着,缓步跟在他的身后。
竹子过来推我。
晚晚已经爬上了独轮车,怀里抱着一只大包,腿上还堆着一床棉被,旁边搁着一只大伞。
你这是回娘家?魔王讥笑她。
晚晚没理会他的讥笑,只冲他咧嘴,夸张地一笑,那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让魔王又气又恼,强撑着大步往外走。
帝云冥推上了车,晚晚从包里掏出一块烤红薯,和正干活的老农打招呼,大伯,我们走了,谢谢你了啊。
慢走啊。老农堆着笑意,冲他们摆手。
魔王听着她清脆的笑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垮着脸继续往前。
出了村子,路越加难走,地上积雪已经到了小腿处,每走一步都得用力把腿拔出来。若只有他们二人,早就走了,可魔王身体太差,只怕背着他在冷风里跑一圈,那风就把他给吹僵硬了。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哪,小妹妹盼哥泪花流郎啊,咱们两个一条心晚晚嚼完了红薯,开始唱歌。
闭嘴,你唱的这是什么,简直贻笑大方!魔王走得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扭头又瞪她。
懂得成语还挺多。晚晚嘀咕了一句,反过身去,给帝云冥喂红薯吃,又去摸他的手,小声叨叨,竹子你冷不冷,竹子我给你暖暖手。
哼疯丫头!魔王又哼。
哎,父亲大人,你家竹子就这么个命,只能和我这个疯丫头在一起,起码我不会咬他耳朵。
晚晚从车上跳下来,挤在帝云冥的身边,和他一起推车。
魔王想到魔宫之变,心中一疼,脚下一崴,人就跌倒在雪地里。
哎哎晚晚和帝云冥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直接扛上了独轮车。
有福不会享,我要是你,我就坐在上面不下来,累死这两个让你生气的人!晚晚把棉被给他盖到腿上,又把那大布包往他怀里一塞。
抱好了,我们的粮食。
魔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涨红了,还想骂几句,最终一个字也没说,风吹着他的白发,一代英豪可怜兮兮地缩在独轮车上,怎么看都让人于心不忍。
帝云冥推着车,低声说:父亲莫急,我已经让水秀去送信。这村子太穷,没有马车可租,连马都被征走了,驴子骡子都没留一头。
你出来多久了?魔王转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