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果不然的,人感冒了。
才上了半个月班,什么都没有做就感冒了要请假,简沐晴不知道多羞愧了,打电话给那老太太的时候,人家就哦了一声,客气一句好好休息,而她可是说了好几十句对不起啊。
但是到底也抚平不了这个人的愧疚,只想快一点的好起来。
只是她躺在床上,便得了个胡思乱想的疾病,脑子就是静不下来,想着这以后可怎么打算啊?
在那个没有希望的地方呆着,还那么冷,恒温仓库可是常年在六度以下的,虽说不常开,每天一次两次,但是足够让简沐晴这样少病的人病倒了,也是个问题。
好像自己要带上什么御寒的东西去才行啊……
只是寒冷可以防御,但是人心的箭呢?而且自己这样也不行啊,难道要像那个老太太一样,一辈子都呆在那儿?
这也太悲剧了啊,到底是要怎样做,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啊?
她一时间也没有了什么思考能力,胡思乱想的时候,便睡着了……
而这时候,又做起了奇怪的梦来,梦中她还很小的样子,草都没有她的头高,但是她却提着一柄猎枪,在草之间逃着,跑着……
这好像是一种训练,似乎草丛里偶尔会出现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大眼睛满是欲望,还粗粗的呼噜声,似乎是巨兽因为饥饿而生出的不满……
一转眼,镜头又去到另外一个场景,她还是小的,一身白衣,在一个有很多棍棒伸出来的木桩上来回的打着,上上走到下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功夫……
如此凌乱的梦境,她到底也记不起来好多,等她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紧紧抱住了一个人的手臂。
如是此间,已经没了灯光,是夜晚了,夜晚像水一样灌满了这个房间。
房间熄了灯,静待夜晚的来临。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房间一直没有开灯,他来了,却被绊住,到了夜晚,既没有办法离开,也没有办法开灯。
盛炎宸,是他,他来了,好像还带了药和食物,地上有不知名的白色塑料袋,能从外面透进来的光里看见。
盛炎宸,是他,他来了,似乎在帮简沐晴擦拭汗水的时候,被人抱着了手,一时间到了离不开的窘迫境地。
却在这样的境地,他睡着了,那么安稳,似乎好久没有能好好休息过,还有轻微的鼾声,无视手臂扭曲的弯在女人怀里,而自己伏在女人的床边睡着了。
他只露出半边脸,另外一边埋在了另外一条手臂里,但是已经足够触动女人的神经。
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撩动她的心扉啊。
明明已经走了,又来了,来照顾她,悄然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病了的,到底他还是在自己的身边,在什么地方那儿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呢?他想感动谁?
他自己吗?
还是想感动她?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来感动她,让她死心塌地地爱回去,让她继续不思考地留在他身边吗?
美好啊,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是也残酷,残酷在于,明明白白的,他想要的,并不是简沐晴这个人,不过是这副和程云惜一样的皮囊。
不管那份基因报告是真是假,简沐晴也知道,自己已经是简沐晴了,不再是程云惜,永远都无法成为他所爱着的人了。
这样的情感,何必再下去?下去,只能更痛苦罢了。
可是她多想,亲吻这面容颜,因为她的心,其实一早已经扑向了他,并为他的到来激动不已。
这也许,就是爱了吧。
但是她,到底忍住了,并在他似乎要苏醒的时候,闭上眼睛装着睡死了,还顺势地放开了他的手臂,自己转过去另外一边了。
盛炎宸似乎真的醒了,悉悉蟀蟀地不知道干什么,然后就起身离开了,好像是不愿意让她发现自己来过一般,等他走了,她再回头,地上的塑料袋已经不见了。
怕是小冰箱里会多了些食物,而自己的药柜里会多了些药,看似天衣无缝,可是他的体温,却留在了女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