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就是这里，那儿，永远是怀念。”斯蔓夫人又看了一眼那间公寓，似乎有万千的回忆拥到了眼前，很是感概的模样。

但是这个模样是真，还是假，没有人知道，因为就连这副面容，都是假的，那么面容露出的表情，会是真的吗？

盛炎宸也有一瞬间为她的说法生了感触，但也只是一瞬。

老妪却趁着这一瞬，打开了车门，准备离开，却因为老车子开门的咔嚓声，惊回了盛炎宸的理智。

“我还没有说完！”总裁拿出威严来，一拍座椅，发出好大的声音，然后车子外站着的程瑜立刻回过头来，给摸了自己胸口。

两人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昔日军情五处的皇牌特工，不得不如临大敌，何止程瑜手上有枪，就连盛炎宸的怀里，也揣着一把hk-p7手枪。

斯蔓夫人本来想开车门出去的，却顿住了，还一脸询问的模样：“你还有事情要问我？还是你对于我的民望有什么提议？除了揭发袁家那些贩卖人口的事情以外？”

“你难道，真的就那样释怀了？”盛炎宸不可置信地说。

老妪稀松地怂了肩膀，并说道：“首先，这个世界是有一定的规律的，有些事情你端开了，效果不一定是正义的，你怎么知道后来接盘的人不比现在的人邪恶？”

“其次，现在，还没有到袁家衰落到能被我这么一下就端得起的地步。”老妪不消男人说什么，就把他的企图都说出来了，并明确拒绝了：

“正如你说，选票五五开，我必须小心不被法兰克用任何理由追击，所以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然后她还叹了一口气，说道：

“而你若是怀疑我想一把撬了威尔士家族，那就不必了，因为汉克也不知道我就是程月。程月的一切，都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叫斯蔓夫人的寡妇。”

“但是简沐晴确实是你的女儿？”盛炎宸紧紧盯着她：“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我只找到她出生的信息，她是程云惜的母亲？”

“你就不许程云惜也是我生的？双胞胎嘛。”程月，也就是斯蔓夫人笑道，一看就是带着促狭的意思，明显是说笑的。

盛炎宸摇摇头，表示不会有这个可能性，他已经查清楚了。

看见男人肯定的摇头，老妪居然露出了一下子赞赏的表情，并说道：

“少爷果然是能够和老爷子争一日之长短的男人，那时候你差一点经验，现在你要离开威尔士家族，是谁都挡不住你的了。”

盛炎宸还是摇头，执着地说：“我不会放过袁琳的，我必然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然而……当然不止是这个原因，我还有需要仰仗威尔士家族的地方……”

男人的表情别人看着就只是皱眉，谁也不可能知道他有什么必要的原因，全然在脸上看不出来。

却还是能知道的是：这原因复杂得他自己也不懂。

说白了，他到底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还留在威尔士家族，仿佛就好像留着，自己昔日和云惜一起的快乐日子就会回来一般。

但是是这样的吗？他无数次问过自己，内心给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无论是他还是威尔士家族都已经改变了很多。

而他更没有想到的，他的云惜，更是改变得异常彻底，对于这点阴差阳错，他甚至连该恨的人都找不到，只能一并算在袁琳头上了。

如此，他好像就只剩下了一个目标，他可以把握，可以控制的目标——那就是覆灭袁家，向袁琳复仇。

而简沐晴或者是程云惜对他的感情，恰恰是他真正想要的却无法控制的。

只是当局者迷。

老妪轻笑，嘲弄的意味深长，基本不需要直接说出口，就知道她笑的是那个少爷，笑他困在了牛角尖中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