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谈云淡淡一笑道:如此的好东西,全凭杨阁老好古博雅,眼光独到,放在旁人未必可以识货。
杨阁老笑道:过奖了。他当心肠把砚台往下一搁,看着封谈云道:如何今日面色如此不太好,我请你过来,是想让你陪我下棋的,可瞧你这神志反应是没有心思,到底出了什麽事?
封谈云神态表露出一丝歉意:很近这段时日,谈云大约临时无法再到贵寓来了。今日,我是特意来告辞的。
杨阁老一愣道:什麽事,为什麽?
封谈云轻轻叹了一口:昨天谈云的铺子走了水,火势大到把整条街都给烧着了,一共毁了四十五家网店,这一把火烧下去,谈云真要倾家荡产,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心思再陪杨阁老谈天了。
杨阁老闻言瞪大眼睛:如何这么突然?
封谈云目光清静:其实也不突然,是在预料之中,我获咎了某些人,天然会遭到报仇。
杨阁老把脸一沉:事出有因如何会突然走水,查清楚了吗?
封谈云声音沉沉的:这些便不提了不论如何,火是从博古斋第一个烧起来的,我经决意散尽家钱,把那些钱给赔给同事们。
杨阁老表情难看起来:我听你言外之意,毕竟是什麽作用,老老实实报告我!
封谈云却站站起来,神采格外从容:人家捅了马蜂窝,义务却是由我来负担,我也只好倾家荡产,没有什麽好说的。阁老,谈云今日本便是专门来告辞,您没有为我担忧,只是散家财罢了,我还能撑下去。等过些时日事儿过去了,谈云再上门来。
杨阁老皱眉:慢走,先等我把话说完!
封谈云望向杨阁老,目光露出疑惑。
杨阁老认真道:你说话素来谨慎,今日却如此郁郁寡欢、欲言又止,此事必然有玄机。谈云,我们认识经不短时间,虽然行同陌路,我和夫人却都很稀饭你,把你当做女儿一样对待。你如果是信任我,大概把一切都说个清楚清楚,不要如此没头没脑走了,弄得我满心疑惑。
封谈云一怔,笑容露出苦楚:阁老你是晓得的,我在京中早有仇人,我以为一切时过境迁,那些人不会再找上我,我也可以过些安诞辰子。把父亲的网店赎回归,今后好好经营便是。那对头始终不肯放过我,派人心思儿混进我的铺子,悄悄的放了一把火,把我的血汗烧得干清洁净。光是我一人便罢了,还带累了四周的商家,你说我内心该有多么疼痛。她如此说着,眼中有盈盈泪光,却连续忍着,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杨阁老面色严肃道:毕竟是谁做出如此的事?
封谈云眼底里掠过一丝哀凉:以强凌弱,凌辱消弱,要抓真凶,谈何容易。我的仇人势力很大,仅有他整治我,我却毫无还击之力,又何必自讨苦吃、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