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再度出现在长烟身后时,长烟正在认真练字,感受到青鸢的气息,她手下功夫不停,淡声道,如何?
一切按照郡主的计划进行。
最后一笔落下,长烟轻嗯一声收回狼毫,拿起一旁手帕净手,但听吱呀一声,一直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青鸢快速消失,长烟转眸望去,是安王到来。
算算时间,他确实该来质问了。
难得父王还记得我。
长烟神情再无激动兴奋,甚至连哀怨愤怒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平静,但她越是这个样子,安王心中就越觉得怪异。
烟儿就没有要解释的?
我的解释,父王信过么?在父王的心中,真的还有我和母妃的位置?
长烟悲戚一笑,若父王是来质问的话,还请回吧,我说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承认。
烟儿你
回吧。
安王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儿,他还是错过了她的成长吗?
本王之前被情绪蒙蔽了头脑,冲动做出决策,之后想了一下,发觉这件事漏洞百出,这才来找你问个清楚,本王相信烟儿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然也不只是让你进入祠堂而不曾遭受任何惩罚,烟儿可是能和父王谈谈?
长烟瞥一眼安王,心下思绪千回百转。
经过这两次不信任她的事情后,她懒得再在他面前刷好感,并且安王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愚笨,若要取得安王的信任,她不能继续之前卖乖讨巧的方式,必须改变策略施行新战术。
让安王发现自己的价值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幸得父王能从自我情绪中清醒,不然我真的是要冤死。长烟抽出自己的手帕,在安王面前展开。
一方手帕,再加上一段句句泣泪的说辞,就让我含冤数天不得自由,细想来真是可悲又可笑。
安王面露羞愧,正欲说些安慰长烟的话,又听得她继续道。
想弄来他人的手帕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只需买通院中的一个不起眼丫鬟动动手脚即可,想上演一场闹剧同样容易,只需买通几个视财如命的人认真演出一场。
所谓的人证物证,没有一个是真的,但只要你愿意相信,它们是假的也无妨,反正我和母妃的命,也没那么重要。
烟儿
不用在这个时候装慈父。长烟颔首,你现在在我面前表现出慈父模样给我希望,若是姨娘真的没了,你又对我大发雷霆要将我关进地牢怎么办?
安王这下说什么都不是,他能感觉的出长烟对他的失望。
其实之前李嬷嬷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只是你从来没认真想过,或者说你坚信着有人能一直保持初心不变。
长烟挑眉,缓道:父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若这件事是一场闹剧,那就证明着姨娘根本没有死,那么见惯了奢华场面吃尽了山珍海味的她,会不会受不了隐姓埋名居于山野的生活而重新回来呢?
安王震惊,只是他震惊的不是陈氏没死的消息,而是长烟对这件事的思考结果。
这说话语气,思维方式和神态体现,哪一样都和他记忆中的华长烟对不上!
不必惊讶我的改变,如果父王您也被您敬爱尊重的人寒心两次,大概变化比我的更大。长烟一笔带过自己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