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钮祜禄氏没想到玲珑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传过来,这会儿脸上颇有几分凝重之色。
她是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用那种手段对付一个孩子的,可,皇上会信吗?
“臣妾给皇上请安。”
钮祜禄氏低头行礼,而玲珑看了一眼钮祜禄氏虽然面色沉静,可是动作还是有几分僵硬的模样,点了点桌上的东西。
“这可是你宫中之物?”
钮祜禄氏闻言抬起了头,看着桌上那熟悉的东西,不由瞳孔一缩,然后拾起衣摆跪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是臣妾宫里的东西无疑,只是这东西已经不见几日了,臣妾此前爱重至极,还让宫人们将整个景仁宫都翻了几遍呢!”
钮祜禄氏这边说着,随后又为了加重自己话中的真实性: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去将景仁宫的宫人具都传召起来,询问他们可有此事!”
钮祜禄氏这般为自己辩解了几句,然后玲珑抬了抬手,示意她停下来:
“朕当然知道此事很可能与你无关,否则,你觉得朕还会坐在这里将你传召过来吗?”
钮祜禄氏听了玲珑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心中微微一定。
也是,若是皇上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话,只怕要派苏培盛直接将自己抓起来。
毕竟以之前皇上对于子嗣的看重程度,这一次谋害弘时阿哥的人,不论是谁都一定讨不了好!
“臣妾,臣妾谢皇上信任,只是此事当真与臣妾无关,不过为表清白,皇上有任何想要询问的,臣妾都会全力配合!”
玲珑点了点头,看了钮祜禄氏一眼,随后,脑中电光火时的闪过些什么东西,这便站了起来,在自己的书架旁翻找了起来。
没过多久,玲珑将一方帕子递到钮祜禄氏的面前。
“说起来,朕确实有一事要问你,不知这帕子可是出自你手?这帕子乃是和这东西一同出现的!”
玲珑这边问着,然后一错不错地盯着钮祜禄氏的神色,弘时此事她是信任钮祜禄氏的,可是另一件事却并不是这样!
想起此前乌拉那拉氏说这帕子中的手艺很有可能是钮祜禄氏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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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耿氏,玲珑便准备借此事试探一下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没想到玲珑会这么问,随后赶忙接过了帕子,等仔细端详过那绣工之后,很快便松了一口气。
“回皇上的话,这帕子不是臣妾的,不过却是裕嫔的!”
“哦?何以见得?”
玲珑挑了挑眉,没想到钮祜禄氏还真给自己一个答复。
而这时钮祜禄氏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取下了自己腰间坠着的香囊:
“皇上请看这香囊,就是臣妾自己的手艺,只是臣妾向来性子更为马虎,即便是劈丝线,也不能劈得极为匀称纤细。
而裕嫔姐姐便不同了她所有的绣品,虽说她和臣妾绣工看起来都不是很精致,但劈丝线却是一绝,所以修出来的绣品会比臣妾的瞧着精致些许。”
钮祜禄氏这么说,这玲珑将那帕子和钮祜禄氏身上的香囊对比了一番,这才轻轻晗首。
确实,帕子上虽然只绣着简单的花样,可是那花样之中绣工虽不是多么精巧,但却格外的精致,而钮祜禄氏的只是打眼一看觉得精致,但若是细看却当不得。
“对了,皇上,臣妾都想起一事,只是臣妾不知道臣妾所想的到底对不对……”
钮祜禄氏瞧着玲珑盯着自己的香囊和帕子看,这会儿已经确定这是与自己无关,将心中的巨石放下。
但是很快,钮祜禄氏便又因此想起了另一件事,她看着玲珑的面色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有事直言便可,难道这些年过去,朕在你心中还是那般不近人情吗?”
玲珑抬眼瞧了钮祜禄氏一眼如是说着,钮祜禄氏听了玲珑这话,抿唇一笑:
“臣妾自然是知道皇上向来宽容大度,只是此事与裕嫔姐姐有着莫大的瓜葛。
臣妾记得那臣妾宫中的小玩意儿丢失之前,裕嫔姐姐曾经来臣妾宫中做客……”
“后宫嫔妃经常走动,这不是很正常吗?”
玲珑听了钮祜禄氏的话,有些不解。
毕竟,虽然她开了恩旨让后宫妃嫔可以自由出入宫闱,可是大多数时候她们还是习惯于待在后宫之中,除非是宫外有什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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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事了,才会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去。
钮祜禄氏咬唇道:
“可是在此之前,裕嫔姐姐已经不喜臣妾许久,臣妾倒是知道曾经裕嫔姐姐,对皇上您颇有思慕之意,后来瞧着臣妾因为教学一事在皇上面前能多呆几分便厌了臣妾。
那日也不知怎的便来臣妾宫中,与臣妾说了些闲话,等她走的第二日,臣妾便发现这小玩意儿不见了。”
钮祜禄氏这么说着,若非是刚才皇上说起那帕子与那小玩意儿在一处发现之时,自己还一时半会想不起那日这东西丢的情形呢。
“裕嫔?”
玲珑看着自己手上那朴素的帕子,不由将其微微攥紧。
五年前的希福纳之事便与这帕子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这一次弘时被害也隐隐指向她……
她倒是想知道这个一向是后宫透明人的妃嫔,到底是在后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玲珑这么一想,面色微微一沉,看了钮祜禄氏一眼:
“这事朕已经记下了,你便不用再操心了,且先回吧,若有事朕会再找你的。”
“是,臣妾告退。”
钮祜禄氏低眉告退,等钮祜禄氏走了后玲珑便走回了桌案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玲珑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
“不知道这事四爷如何看?”
雍正听了玲珑这话,略一沉吟:
“有道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况且是钮祜禄氏所说之事,给我等莫大的启发。
很有可能咱们一直所查之事,和耿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目前却不能打草惊蛇!”
雍正这般说着,玲珑也点了点头:
“很是如此,若这耿氏真是那幕后之人,或者是幕后之人放在明面上的推手,那么她一定知道一些东西,而这次事件的突破口更是在她身上!
我等了她足足五年,她终于开始动了!”
玲珑这般说着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想起钮祜禄氏方才说起耿氏曾经对自己万般思慕,不由自主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
钮祜禄氏能说的耿氏对自己思慕,不过是因为她瞧见了耿氏对弘时动手一事,可是钮祜禄氏却不知道在此之前这帕子究竟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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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着什么!
而现在,玲珑将所有的一切一一在脑中捋顺,想起了弘时的贴身小太监说起弘时不过小小年纪便已经准备开始改良□□一时,随后眸子微微一缩,她想她知道耿氏为什么要对弘时动手了!
“看来这背后之人所图甚大呀,弘时不过一个小小孩子又何以至于她这般匆匆出手?”
“你是说……”
雍正不知道为什么玲珑会没头没脑的说起这些,而这时玲珑回身深深看了雍正一眼:
“四爷可别忘了希福纳一事中的百万两白银至今还寻不到踪迹,而这耿氏于希福纳一事有着莫大的牵连,如今又乍然对弘时动手,你觉得是为什么?
大清之富饶,已经引来众多目光的觊觎,这平静之下又究竟藏着怎样运动的势力,又有谁能知道呢?”
玲珑这话颇有几分风雨欲来之意,即便是雍正听得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玲珑这会儿却无暇去管雍正怎么想。
很快,玲珑便将苏培盛招进来,将数封书信秘密送出了宫外。
雍正瞧着玲珑直接避开了粘竿处,不用反倒需启用了自己的那些新人,只是眉心微微一皱,便又舒展开来,看来粘竿处已经不得她的信任了。
不过,让雍正看来粘杆处这次的事儿办的实在是不漂亮,即便是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识人不清,怎么让那么个玩意儿坐上了粘竿处的统领的位置。
没想到只过了这短短五年,便让他改变许多,让自己也在这人面前丢了脸!
而玲珑这会儿已经无暇去顾及雍正的想法了,毕竟此事牵连甚大,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以粘竿处如今的懈怠她是委实不放心的。
不过自己之所以能知道这事,玲珑想起曾经那饱含屈辱的历史,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如果不是真的经历过那样的事,她又怎么会往这处想呢?
而玲珑自己亲自动手培养的人自然比粘杆处更为靠谱,不过区区一日时间便已经带来的确切的消息,甚至是其中相关之人都连家带口都已经看管起来。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玲珑拿着手中的密信,脸上的笑容冰冷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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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凝,看的雍正心中都觉得有些不安。
“当真是耿氏所为?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后宫女子为何又要突然这么做?”
雍正这会儿是万分不解耿氏这么做的用意,可玲珑这会儿看着那封密信,眼中闪过了冰冷的光芒。
“普普通通的后宫女子?若不是她真的普通,又怎么会一直在宫中蛰伏这么久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曾经五年前她留下的破绽至今还被我一直抓着!”
玲珑这么说着,看了一眼还被自己一直放在案头的帕子,第一次庆幸起了自己当时的直觉,庆幸起自己当时没有将这事当做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说的也是,若不是你神来一笔去询问了钮祜禄氏,只怕这一次还不能这么快的破局!”
雍正这么说着,一脸认真的看着玲珑,双目灼灼倒是让玲珑一时之间软化了眸中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