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人步步为营,竟荒废在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身上,萧静姝心中回复了几分清明,正要转身,夏侯渊的话不大不小,传至她耳中。
你难道就不想一雪前耻,将那些人加诸在你身上的,加倍讨要回来嘛?
夏侯渊缓缓起身,语气带着股子蛊惑人心的味道:你真的甘心嘛?
甘心?她如何能甘心?多少次午夜梦回,眼前浮现的,都是萧静好要自己剜心取血的场景,尖利的刀划破她心口,而她的亲生父亲,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经久不愈的伤口到底是不会痊愈了。
既然不甘心,又为何不报仇呢?沾染着雪松香气的斗篷盖上她瘦弱肩膀。
萧静姝有片刻沉溺,而后不带片刻眷恋从那人给的温柔之中抽身离开,衣袍上沾染的温度却叫她不舍抽离。
王爷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为何密而不发?
夏侯渊凝神看她,少女棕色的眼眸中满是坚决,他有时候看她,就像是在看几年前的自己,一次次刀口舔血,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眼中也似这般坚定不移。
他想要活下去,就如现在的她一般。
缓缓开口:你同本王,本是一样的人!
他在皇家九死一生,她在后宅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才能捡回一条命。
他没有死在漠北杀人不眨眼的战场,她也没有死在她亲生父亲的刀下,如今他们活着站在一起,前方却还有躲闪不开的刀光剑影。
目光交汇在一处,萧静姝竟读懂了他眸中深意。
朱唇微扬起一个弧度,好似千万朵梨花刹那盛开:我竟不知王爷如此费心调查我的身世,倒是让费心了!
夏侯渊背过身,不愿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该介意自己私自调查她的身世,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你可知坊间如何谈论萧家二小姐?忽然出声反问。
萧静姝被问的怔住,她在府上大门不进二门不出,哪里能知晓坊间谈论。
夏侯渊好似并没有在问她,自顾自又到:坊间在说,宰相府的这位二小姐不顾爹娘十多年教诲,竟跟着一个戏子私奔离了皇城,可怜她二爹娘,一夜白了头!
可笑!可笑至极!
萧静姝眼中好似能喷出火来,好一个疼爱子女的二爹娘啊,逼死她不成,竟连她最后的生机都堵死了,除非自己永不露面,否则一位清白尽失的小姐,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这消息,原是在宰相府传出来的!
绕是冷血无情的战神,看向面前的少女,眼中也多了一丝悲悯。
萧静姝自然感受到他的视线,好似一只倔强的小兽,毫不留情将他的怜悯拒之门外,她不需要旁人可怜。
挺直背脊,正视眼前人的眼睛:王爷要说的,可说完了?
夏侯渊默然盯着她,未发一眼,萧静姝对他欠了欠身子,淡淡道:承蒙王爷多日来照顾,萧静姝,感激不尽!
事到如今,再隐姓埋名也没有意义,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夏侯渊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还能大发慈悲,收留她住在王府上。
本王自不会轻易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长白参,总不能是随意吃的!夏侯渊眼中带着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