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他带着大家大致逛了一下公司，带大家去食堂办卡打饭的时候，他悄悄凑到许尧旁边，说道，“大小姐，要有啥不适应的跟我说。”

“”

许尧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位装了一上午冷脸的刘旭闻叔叔，说道，“叔叔，能不能不这么喊，好中二啊。”

“有人在我肯定喊你许尧啊，”刘旭闻笑着说道，“老总可是关照了，你就是咱们的大小姐。”

许尧捂着脸，无奈地说道，“还是请他少关照吧。”

在初中的时候，刘旭闻经常收傅远之所托来接她放学，每次看见她都笑着喊“大小姐”，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虽然许尧尝试纠正这一点，但他始终表示，这是傅远之的意思。

于是不肯改。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许尧收到了程栩的消息。

——程栩：怎么样？

她开开心心地回道，“现在在吃饭了，下午开始做工作。”

许尧把打好的午饭拍了照发了过去。

——darlene尧：咱们食堂菜还不错。

程栩正在赶去做家教的路上，下午的那家住的比较远，地铁要半个小时再加上一会步行才能到。

收到许尧的消息，他笑着回复道：“多吃点。”

——darlene尧：带我实习的是个挺热情的人，应该会过得好的。

——darlene尧：不过除了我，只有一个人分到人事部，孤独呀。

程栩想了想怎么安慰她，然后发了一句：

——程栩：想想自己是拿了钱的，就不孤独了。

——darlene尧：很是有道理。

——darlene尧：我一想到工资就干劲十足。

程栩笑着看她从自己家的公司拿钱还这么兴奋，回复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就笑着下了地铁。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着手机，看清了屏幕上的字。

——来电人，护士

程栩看见护士二字在手机上出现，顿时心下一沉，接通电话问道，“您好，我奶奶那里怎么了吗？”

对方刻意地压低着声音，很着急地说道，“程先生，你上次说的那个男人今天又来了，保安怎么撵都撵不走。”她的电话背景音似乎是争执声，程栩一下在其中捕捉到了周勇的嗓音。

在大喊大叫些什么，保安在与他争辩，不肯放他进去。

“我现在在上课的路上，实在没办法过来。”听到这里，他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停住脚步，低声问道，“您能不能帮我尽量拦住，如果他硬要闯进去就报警行吗？”

护士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行，我尽力。”

“谢谢您。”他真挚地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程栩盯着马路上一辆又一辆奔弛而过的轿车，就这样慢步走在路上，忽然觉得胃一阵钝痛。

像是胃里发酸，一阵一阵地疼。

也许是因为没有吃饭，也许是因为天冷，或者是因为心情差。

他只觉得胃里难受，想吐又吐不出。

程栩的手扶着路边的树，靠着歇了一会，看时间快到了，才继续加快步伐。

他是两点的课，一般都提前十几分钟到，给学生问上周的问题的时间。

结束之后，大概已经五点了，黑还没有完全黑，只是隐隐有些灰色，显得十分暗淡。

上完课之后，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护士接电话很快，电话一接通就告诉他说，“程先生，你放心吧，那个人已经走了。我和他讲再闹下去就报警，他就跑了。现在奶奶已经开始吃晚饭了，您不用担心。”

程栩这才放心下来。

如今是一月份，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冷风附着在他的皮肤上，他把手插进外套兜里，快步从楼梯口走进了地铁站，然后一个人在地铁站的座位上坐着。

一个人发了一会呆。

大概要乘的地铁走了三趟，他才站起身，去饮料销售柜里买了瓶加热的摩卡。

许尧下班是五点半，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她多留了一会。

不过带她的主管对她实在是过分宽容了。

对方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叫丁雅晴，红棕色头发，有些卷卷的，笑起来皱纹挺深。

整整半天，她也没让许尧干什么事情，大概就是把她手写的会议纪要打进电脑里，顺便去架子上理了一下资料。

许尧觉得奇怪，于是她问了沈映。

沈映直言，这一天她算是要累趴下了，工作量很大，完全难以适应。

许尧觉得这大概是刘叔叔给她开了后门的关系，特地反复关照了丁雅晴不要给她太多事做。

然后她就发了短信给刘旭闻，对方回了她一个“？”，并表示自己没有说过。

那看来就是这位丁主管对实习生比较友好了。

她这样想道。

许尧理好自己的东西，把电脑塞回电脑包，然后收到了程栩的消息。

——程栩：今天怎么样？累吗？

许尧秒回：

——darlene尧：完全不累。

——darlene尧：我感觉这钱我拿着不安心。

程栩拉着扶手，站在地铁的车门旁边，笑着看许尧发来的信息。

一旁地铁的玻璃窗外是接踵而过的光明和黑暗，在轨道中交替。

——程栩：今天只是让你们适应一下吧，明天应该就累了。

许尧叹了一口气，回复：

——darlene尧：但愿吧，不然学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