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许尧起得很早，检查了一下傅文雯的功课，然后就开始试穿那条裙子了。
陈知反复叮嘱她要穿的好看一点，不要太休闲。因为高中同学聚会总是带着点攀比，女生间的小群体也不完全合得来。
当时因为她脸蛋好看，不喜欢许尧的女生多得是，被她们抓到点小尾巴就能在背后吐槽一年。
虽然她真心觉得为了这个而精心打扮很幼稚，她还是在陈知的反复叮嘱下，开始试衣服。
裙子是吊带的，吊带的带子是很细的黑色，胸口是用紫色和灰色的纱织起来的，看上去花团锦簇，后背的布料比较严实，不过腰上露了一点，显得身材绝佳。
许尧觉得应该会冷，于是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件小外套，白色的那种薄薄的，不过穿上以后这条裙子瞬间土气了，锁骨也遮住了，手臂也遮住了。
最终，许尧还是选择冻着算了。
毕竟也不会很冷，她开车进地下车库，然后电梯直接上楼进商场，商场里一层肯定就有暖气了。
这样算下来全程都不会接触冷空气。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她搽了口红，卷好小碎发，就换上裙子开车去商圈了。
她和陈知约的是六点钟在一楼甜品店碰头，于是就站在那家店旁边。
许尧的气质颜值双佳，又穿得这么漂亮，路人都纷纷侧目去看她。
她有些不大适应地低下头，开始看手机。
然后她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程栩：你家里只有一件衣服了吗？
许尧不太懂这句话从何说起。
——darlene尧：？发错人了吗？
然后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一下子就看见对面那家服装店门口站着的高挑的帅哥。
熟悉得很。
可不就是程栩吗！
他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大步朝自己走来。
站定在她面前，然后伸手敲了敲她的手机，认真地问道：“你家只有一条裙子了吗？”
许尧的下意识反应是迅速收回了手机。
这个下意识的养成很明显是出自高中被程栩收手机的阴影。
她不知为何，有一种在高中偷偷化妆被抓包的感觉，可怜兮兮地对上程栩的眼神，“不不是”
程栩离她很近，看着这个样子的许尧他才忽然意识到，三年前的小朋友长大了。
也许是许尧前几次见他都穿得严严实实中规中矩，他都没意识到，许尧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雪白的脖颈，还有深陷的锁骨，还有纤细的腰线。
还有酒红色的唇釉，她的唇似乎软软的，亮闪闪的，让人很想啄一下。
脑中忽然就出现了“啄一下”这个词，程栩立刻把它从自己的思维中清扫了出去。
许尧正要开口辩解，却又看见老父亲一样的程老师皱起他的眉，说道，“还有，这妆怎么画的这么浓？”
可她明明只涂了口红啊。
直男都是这样的吗？
她非常无辜地这样想道。
许尧缓缓露出一个不太能理解他的苦笑，解释道：
“老老师，我只涂了口红”
然而程栩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看见路边还有很多人在往这个方向看，他侧了下身子，挡住了他们看向许尧的目光，并用不太温和的语气反驳道：
“这颜色不好看，太深了。”
许尧赶紧捂上自己的嘴，不让他看到，但她仔细一想，都毕业三年了，他就算看到了，总不能给处分吧。
还有前两天视频的时候，两个人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程栩一看见她就凶她。
凶巴巴的，特别可怕。
于是她抿着嘴，弱弱地抬头看了一眼程栩，对方还在用嫌弃的眼光打量着她。
“老师，”她赶紧用讨好的语气笑着扯开话题道，“话说你怎么在这，好巧哦。”
程栩没好气道，“巧什么，你们高中聚会邀请了我，你不知道吗？”
许尧惊恐地看了他一眼，“我还真不知道。”
程栩在群里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甚至好像他不在群里吧。
“你们副班主任林老师问我的，说你们邀请我参加。”
程栩解释道，“然后我就来了。”
许尧“哦”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怎么不上楼呢？”
“等人。”他淡淡说道。
“等谁啊？”许尧好奇地问道。
程栩说，“你们林老师。”
她顿时哑了，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目光瞥到了一旁，不大开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很自恋地以为程栩是在这等她呢。
没想到是在等生物老师。
“那你怎么不上楼？”程栩反问道。
她同样淡淡地回答道，“等人。”
话音刚落，还不等程栩问等谁，她就听见了陈知喊她的声音，对方刚进了自动开门的大玻璃门，就很高兴地和她招手，身旁跟着的是程栩在等的林夏老师。
陈知穿了一件比较显得可爱的衣服，搭配很清新。
林夏老师倒是穿得很郑重，穿了一条长裙，还配了一根蓝宝石项链，看上去很显白。
陈知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大声夸赞道，“你今天太美了宝贝，让我好好蹭蹭！”
然后她又定睛在了程栩的身上，很不吝啬夸奖地说道，“程老师又帅了。”
今天程栩穿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没穿上课时候的白衬衫，显得很青春，站到许尧旁边，让陈知差点觉得是同龄人。
林夏老师也在一旁附和着笑道，“是呀，我们程老师又帅了。”
说完，她很自然地站到了程栩旁边去了，还带着些长辈看晚辈的眼神笑着看着许尧和陈知，说道，“你们也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许尧却只抓住了她上一句话的“我们”二字，看向了站到程栩身旁去的林老师，顿时心里酸溜溜起来。
果然老师和老师是没有身份隔阂的。
她用比较平淡的语气说道，“知知，上楼吧，这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