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花满楼万盏灯笼齐亮,漫江船舸红透了半边天。
一时间,夜幕降临,黑水尽燃,满江红透,宛如白昼。
54
华灯初照,熙攘繁盛。夜雨烛和亚当来到花满楼。
花满楼船飘在河心,彩色花灯上下点缀,船舱金碧辉煌,甲板铺了昂贵红毯。
船外灯火阑珊,迷蒙的夜色被烟火穿破,红黄荧光如金汤扑洒进来,落在众人的袍襟上。
船娘见宾客尽数到齐,两手一拍,从船舱里,鱼贯进入接近百位女子。
所有服侍的女孩,除非客人有特殊需求,否则都在十八岁以下。
事实证明,男人们从十八到八十,无一例外,没有一个选十八以上的。
这些女子用一条薄纱遮住全身,接近半透明的薄纱下一览无余。
四五十个花季少女,还都不穿衣服,就围在你身边动手动脚,谁能扛得住!
每个女孩子五官清秀,纵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让人心生怜爱、血脉沸腾。
夜雨烛和亚当的两桌,离船甲板最远处的红桌子还远,亚当倒有几个女孩凑过来。可夜雨烛就遭到了差别对待:看都他的身高和体型,女孩子们都是两个态度。
第一种态度,如见猛兽,避之不及。看都不敢看,更别贴靠上来。
还有一种,紧张和好奇并存,就像看见野生动物,也不过来,就远远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双手比划着他的身高和比例。
等待的时候,好酒好菜流水端上席位,多是羊腰、羊、牛鞭、虎鞭等滋阴壮阳之物。
“小官人,这东西吃一个,火一晚上。”一个颜值不亚于前世明星的女孩,坐在亚当怀里,从红盘子里掐起一枚羊。
亚当看样子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当场正襟危坐,在四五个国色天香的女孩摩擦下,满面绯红,身躯微微发抖。
夜雨烛孤零零坐在一边,恶狠狠瞪了眼比划他比例的女孩,怒发冲冠,怒目圆瞪,把几个女的吓得飞快逃走了。他伸出老虎一样的爪子,抓起一大把羊,野蛮地扔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不到一刻钟,半斤羊和羊腰子就都吃完了。
正要招呼船娘再上两斤时,素手一声琵琶,打断了满场艳情。
“诸位大人,接下来请各位欣赏,花满楼的西域金钗曲。如果各位出价合适,六位金钗,价高者可共度良宵。”
甲板末端,血红屏风后,依次走出来六个个女子,遍体红妆,大红深衣,身材窈窕,长发垂腰。
“外国人!”
“六个人,全都是!”
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
神祠高挑,形容妩媚多情。
物以稀为贵,男人们相当激动。
一些身份尊贵、有定力的中年男子还能把持得住,另一些年轻气盛的,为爱痴狂,疯了一样,
“我出五十金,不,一百金。”
“不,我出五百金!”
“天啊,世上竟与如此美女,我恨不得她生吃了我!”
暗处,一声琵琶响。
台上,“欧丽丝”最先开口,她开始用并不算纯属的汉语,哼唱起西域歌曲。
她们几人,穿着露脐装,脸上挂着金饰,搔首弄姿,妖媚异常。
夜雨烛听了一会,亚当叫了他几次都没回应。
正在亚当以为夜雨烛是好色之徒,看美女看呆了。
夜雨烛突然把烤乳猪时端上来的火盆,双手端了起来。
火盆中炭火正旺,银红流动的火苗耀眼。
高温迎面扑来,能把人脸上的寒毛烤焦
他把那盆旺旺的炭火移放到座椅下面旁
趁人不注意,他抽出唐刀,
将唐刀的前半端,插入炽热的炭火之内。
“夜雨烛,你这是…”
夜雨烛随便摇了下头:“没事,别多嘴,吃你的。”
歌台上,六金钗歌舞完毕,热情火辣的舞蹈,让客人们浑身燥热。
花船上的服务深谙消费心理学,刚跳完舞,连面纱都买来得及摘的外国美女们,款款迈着雪白的大腿下台,在过道上又跳起更火辣的舞蹈。
那名叫欧丽丝的女孩,手里多出一盘葡萄,葡萄中心放着歌粉红的桃子。
饱满多汁的桃子形状,让人浮想联翩。
按照规矩,这是最刺激的环节,谁点了这些的果盘,就有今夜的有限选择权。
只要有钱,一次点全船也不是不可能。
“八百两。”有人叫价。
“八万。”夜雨烛笑着,举起右手。
客人们都惊了,觉得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五万两白银,为了那一哆嗦,至于吗?
夜雨烛朝上面勾了勾手。
欧丽丝款步下台,腰跨边走边自然扭动,薄纱下若隐若现。路过男宾客们身侧,那些人都望着她的翘臀垂涎欲滴。又有人懊悔:要是八万两是赎身的价,对在场这些身价百万以上的人来说,也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欧丽丝走到夜雨烛面前,徐徐下跪,献上葡萄和桃子。
夜雨烛没接。
“我再加两万两,点首歌。”
欧丽丝并不抬头,小声问:“客人想听什么。”
夜雨烛一笑:“短歌行。”
“什么?”
夜雨烛自顾自拍手,发出啪啪的响亮节拍,嘴中吟唱,声音低沉:“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不会唱?”
看到欧丽丝白雪一样的脸上,风情万种,但一脸懵逼。
夜雨烛叹了口气:“花八万买了个活的充气娃娃,连短歌行都不会。”
欧丽丝仿佛真在为无法满足客人的要求羞愧,略侧脸低头,让人心生怜爱。
“来来来,给我捏捏肩,伺候好了我和我兄弟,说不定我能忘了这茬。”
欧丽丝两条雪腿支撑起身体,慢慢站起来,刚低着身子,向夜雨烛靠过去。
突然,一头金黄长发骤然被夜雨烛左手提住。
而右手,拔出在炭火盆中烧了近半个时辰的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