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好像并不在意石头叫什么,而是谨慎地询问道,“你找什么人啊,这里就俺这几个不中用的”。
石头开始有些忑忑不安,怕找错了地儿,赶紧给老人鞠个躬,紧张地说:“大,大叔,俺,俺——找,找安——达——阿,阿,阿木——尔,旁边——这,这,这是,是俺——妻,妻子,乌—伦—珠—日—格”。
老人这下听明白了,态度马上由谨慎的试探变成了沸水般的热情,“你就是石头,你确实是阿木尔那个忠实可靠的安达石头啊!哎呀呀,怎个盼啊,阿木尔无时无刻不盼你啊!”——“刚才是有意的,怕有人假扮。阿拉善地区谁都晓得阿木尔结交了一个老实巴交的放牧小子——石头,所以”,老人似乎有些羞愧,不停的解释!
石头和妻子乌伦珠日格再次深深给老人鞠一躬,乌伦珠日格手自然地挽住老人的胳膊,贴着他一脸的白胡子,好似老人的孙女一般,“没事,您老是对的!”
随后老人领着两人直接向阿木尔的毡包走去,并遗憾的说道:“阿木尔不在,带着人手去打鬼子了,有半年多了,也是该回来了,愿长生天保佑他们!”
话音未落,三个人已进了毡包里!
阿木尔的毡包和蒙古所有贫苦牧民的毡包一样,包布缝了又缝,补了又补,中央留着一大口洞,为了使空气流通;靠北的一角堆放着一副羊皮合缝的被子,堆在一块可以睡人的木板上,这是为防潮的,人睡在上面不至于得风湿病;屋子中央有个用泥砌的土炉,长方体的,下面张开一张大嘴,上面露出可以放上水桶那么大的圆口,盖着一块像护甲的铜皮,架着一根通向顶棚的烟囱,是铁皮包打的,若冬天,取暖就靠这大土炉了,主烧牛马粪,辅添些木头;门口处有个小木凳,上面放着几只铺满尘沙的器碗,一旁挂着一只黑乎乎的打奶的木桶,长长细细的,一根棒槌斜着插在里面,还耷拉着一个木盖子;风袋里塞着几副套马绳,猛一看,还以为几条沙漠里冬眠的土灰蛇。而这些就是阿木尔全部的家当了。
不一会儿,一位弯腰蹒跚的老阿婆端着一盘羊骨头进来,十分热情,手在嘴边比划着,意思是让石头夫妇二人赶紧充饥一下,石头看出了老阿婆不但耳聋,而且还口哑。老人几根长长的银白粗鞭子垂在瘦弱的两肩,披着的一件粗套衣拖沓在地上,走起路发出哧哧的声响,腰盘系着一条她母亲留下的挂带,两边各拴着一条马穗儿。老阿婆慢慢走了出去,又一位老阿婆进来,端着两碗奶,放在了土炉上,慢悠悠,声音有些嘶哑的说:“尊贵的客人,长途跋涉,赶紧吃点东西,压压肚子吧!”脸上皱纹纵横交深,笑起来纠在一起,洋溢出一份慈祥的神情,身子比刚出去的那位老阿婆要粗些,不过个子比较矮,而头发和衣服几乎一模一样,由于年迈体弱,耳朵已经失聪,乌伦珠日格连忙答谢,老阿婆却听不见,机灵的乌伦珠日格赶忙搀着老人让坐在羊被子上,不过,老阿婆笑着摇摇头,拽拉着裤裙,摇摇晃晃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