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醒了,朦胧地看到两个孩子木头似的立在跟前,一副难为情的表情挂在他们脸上。石头还以为出什么乱子了。这令师娘也纳闷,乌伦珠日格好奇地问道:“特日格,咋回事,怎么一副胡杨皮的表情啊,是身体不适吗,还是?”
“师娘,是这样的!”特日格刚要开口说,巴根机灵地拉扯了他一下,并赶紧插上话,慢腾腾的说:“没什么事,刚才惊吓了马,特日格摔了下来,不打紧,也没有摔伤!”哭笑不得的特日格瞪了哥哥一眼,也连忙圆谎,“就是,就是,就是摔了一下我的屁股!”
这时,乌伦珠日格一边端饭,一边笑道:“你俩个鬼小子哪里能说了假话,圈子里的老马说谎话都比你俩强。不管怎样,这里是你们的家,有什么想法就唠出来,师傅和师娘觉得有理,就没有理由不答应,而且还要为你们做主呢!”
特日格一听,脸马上亮了,正要把他的肠子倒出来,让师傅和师娘瞧瞧。巴根这下急的没辙了,在他屁股上使劲一扭,特日格像只惊弓之鸟,不管三七二十一,忽地扑腾起来。
石头两手摸了把脸,笑着说:“特—日—格,像,像只,草原上的,的野鸡抽,抽空和羊,羊羔、马,马驹都,都说悄悄话。”顿时,逗得大家一顿笑,简直毡包拱顶快给掀翻了。
乌伦珠日格两手一拍,“吃饭!”
五个人围着火炉,吃饼喝茶,把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吃的干干净净。至于第二天如何打发?也许熄了灯,躺下来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着每个人的心事。事实上,这个夜里除了帖木日布赫,谁都是半睡半醒,毡包外月亮多情泻来光线,洒在毡包顶上,躺着的人睁着眼睛看着,也想着,几乎把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寄托给了高高在上的月亮,再一点点慢慢进入梦乡,等待天亮后,一轮温暖的太阳冉冉升起!
如果说死亡是活着人躺下去,永远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也许天堂,恐怕还有地狱。那么去了再来时,原来那张熟悉的躯相早已飞离地球,新来的一定是与过去无关的陌生。那么活着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了,一个地方,或两个地方,更多地方间有方向、无方向的运动,空间和时间里捎来的内在体验和外在景致,一并匆匆在开或阖。一起赶路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心甘情愿或被逼无奈,上了各自的岔子路。
看来,命运只有在来来去去,离离合合中以单纯的方式悲欢揭幕和收幕,才称之为命运,似乎连生死也无常的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自然归属为命运的使然。
没有谁知道,昨夜平静的夜有多么不平静,而那升起的太阳也只顾它这个季节的使命。清晨,石头揣了一包妻子准备好的粗饼,心里有点害怕,像风里的经幡不停的摇摆,可是此去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因为安达阿木尔在他心中地位,甚至超过了他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