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的爬起来临走时,把四个馍馍头揉碎轻轻也放进了渭河。
这分明是生死的永别,虽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走了一段停下来回头看了又看,久久不肯离去,
阿拉善草原上的石头和乌伦珠日格发现深蓝天里雄鹰的身影明显比往日多了些,草原人把这看成是一种殊胜的吉祥,果不其然,过了不久,从南面传来新中国成立了的消息。
牧民们自发地组织了好几次篝火庆祝会,用草原人最原始的方式表达他们对一个新国家的祝福,古老歌谣由一个个黑黝黝的放牧人以亮晶晶热枕之心唱出,原始淳朴的心灵不渴求荣华富贵,只盼草原成为一片净土。
似乎这个深秋,石头并不急着在放牧割草了,他全家有一件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他到处打听阿木尔的消息,因为全国解放了,但却一点音讯都没有。他自己并不知道阿木尔离开人世已经大半年多了,他这个憨厚老实巴交的男人也根本不可能感觉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乌伦珠日格惶恐不安的心理状况已经有大半年了,常常半夜在睡梦中惊醒,而且总是同一个梦境:一匹白马驮着浑身淌血的阿木尔,在汪洋大海中行进,一滴滴浓血滴在海里瞬间变成一把把显出吴丽俊痛苦欲绝的镜子来,还有她挣扎的叫喊声。白马不知疲倦的一直走,阿木尔的血也一直流,突然海洋中冒出一团大火,扑向白马和它脚下变幻出来的镜子,霹雳哗啦烧焦成一片浩瀚无烟的沙漠,除了鬼一般的狂风吼叫声外,什么都没有了。沙漠之上的天空一直走马观花,就在此时,一颗带血的头颅从天上掉落下来,落在沙土里,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的大爆炸!
乌伦珠日格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手在空中错乱舞动,嘴里不停着叫:“炸了,炸了!”被惊醒的石头心疼地看着妻子乌伦珠日格却不知所措,连小帖木日布赫都吵醒了,他没有哭,直巴巴看着阿妈,有点被吓到了!石头赶紧取下马奶酒袋子,一只手护着乌伦珠日格的头,另一只手喂了她点马奶酒。酒毕竟是压惊的好东西,一会儿乌伦珠日格就晃过神来了。
石头问怎么了,难道身子不顺踏?她只摇摇头,目不转睛却无神地盯着石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几次总梦一个梦,我总觉得”一次次正想说,却不知什么缘故,就是没有把担心之事说出来。
乌伦珠日格心里痛苦地想:哎!这个傻男人啊,正是傻到鞋跟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