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
旁的在挣扎中也呼之欲出,咿咿唔唔,红眼眦裂,远处躺着好几个人,大多是上祠堂前分开的,他们平躺沉睡,四周燃烧着一纸紫灰色的符文,像在净化。
李昆仑不仅绑了望月台,还用的都是他们自己的缧绁索!!!
大师兄一脸茫然道:“出何事了?”
当沈青昭看清以后也一停,她好生尴尬,江风媚在地上勉强挺直了身板,冲她使一番眼色,竭力想平反昭雪!沈青昭进退两难,只好看向那个她永远骗不了的师父,小声问:“我……可以给他们松口吗?”
李昆仑在雪石上道:“松。”
沈青昭赶紧拿出塞布,三两下子,大家都能说话了,江风媚啐了一口,她气急败坏:“李昆仑,你又在发什么疯?!说了不是我们,就别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趁机报复!!!”
殷掌门也喘着气,他气得脸色像涂了一把胭脂飞横,但也只能摁下怒意。
“李天师,这一趟出了细作我认,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咱们绑起来。”
背后一群人也作响应:“快放开我们!!!”
大家见他们被李昆仑气成这样,都惊住了。李昆仑却不以为意,她手指绕一圈黑色缧绁索,悠悠抚着,宛若名贵珍玉,道:“马上就要入巢擒王,人太多,我怕再生差池。”
江风媚在维持平衡间艰难坐直,她摇摇晃晃,气得耳边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向雪石上那一身蓝裙,恶狠狠地瞪。
“人太多了?对,你一人就够了!李昆仑,你一向独来独往做事,过去说一不二,想做什么做什么,大家容你,岂不知你滚出师门后也还是这副模样!”
大师兄忙道:“李天师,请您立马放人,有何事不能好生商量?”
李昆仑竟把一干人捆绑起来,他们狼狈地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殷驰野满心震惊,他沉沉道:“怎么可能……”
李昆仑真如传闻中那般疯起来势不可挡?
李昆仑道:“别看了。”
殷驰野抬头。
李昆仑道:“神骨之地四方都被大山环绕,不自然低凹,风水极差,聚拢灵气的同时又无可排缓,长久下去势脉生异,分裂阴阳。在白天晚上,它影响的法术都不一样。”
殷驰野道:“……”
看来她用的是邪术。
江风媚怒骂道:“李昆仑!你明明做了能辨别奸细的符咒,却瞒到今天,这是一副想合作的态度吗?!放眼全天下,除了你徒弟沈青昭,有谁能容忍你这样目中无人、出尔反尔,别说咱们了,你对自己徒弟也不够好吧?连教书都教不满几年说走就走?!!”
李昆仑看着她。
“沈青昭——”江风媚愤然转头,直勾勾地盯,冷冷道:“你可还记得儿时,她带你出门镇邪捉妖,你总是被人遗落,不是在后头就是在前头,那都是她故意的。小儿命岁浅,易招阴,你被她丢在那里拼命哭喊,可以很轻松地吸聚妖邪,你可知她为何要这样?”
沈青昭道:“我……”
江风媚道:“那自是因为她刚接手了你,门派上上下下,正同她产生隔阂,她不愿做,才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吓你!”
沈青昭无言以对。
李昆仑道:“很会猜。”
她待沈青昭的好根本无可挑拨。不远处,少女却垂落头,冷冽寒风吹来,像一只挨冻的青色雏鸟,她左手拇指按右手,交替来去,半晌都没回一字。
江风媚见了,心头通一堵气十分痛快。
李昆仑本未在意,可见沈青昭如此,她久久打量。
“沈姑娘?”
小师妹悄声试问,眼前之人,一身绿白水漾,她未曾失意,所以万般惹眼。
沈青昭却只想先招来师父心怜,她以前就这样调节矛盾。
李昆仑道:“你……”
卫坤仪道:“说错了。”
这一声出后,无不侧目,她从人群中走出,面色冷静,声音如落珠玉。
“我认得李天师多年,她并非这等人。”
江风媚一皱眉,凝道:卫坤仪在替其反驳?
“若总被承担事情,只会让人胆怯。”
卫坤仪走出来,立在被捆绑在地的一群人前,她只看李昆仑。
说不出为何,当她出现后那些躺倒的人都勉强松了一口气,除了江风媚,毕竟在这里,唯有卫坤仪才可与李昆仑一较高低。
“这一路上,她的徒弟都只抢在最前。”
卫坤仪慢慢道,大师兄等人逐渐生出印象,沈青昭从初骑马时好像就是这样,非要和她走一块,不仅如此,提议避战、出来寻人,沈青昭都很主动。
可当时……他们一边嫌她要出风头,一边又疑她胆怯退让。
此事怎会发生在同一人身上?大师兄想通后,他才知似乎受偏见影响太多,可他其实并不厌恶沈青昭,可真是三人成虎。
小师妹拿得玉剑,虽是她们的江家门主女儿在质问,可说的,却占不住理。她趁无人在意间,赶紧暗中点了一下头。
江风媚看着卫坤仪,挑起高高的柳眉,直接呛道:“卫大人,原来咱们同李昆仑同门二十载,还不如你明白?”
大师兄一讪,他不敢相劝。
江风媚眼前,是一个纤细姑娘,年轻得很,以及几个不以真容示人的白狐面具术士,站他们的背后人,是皇帝。江风媚却并不害怕,朝官来去,她们百年符家名门给的,一个是权贵面子,二个是敬重人才。
可她若继续纵容就只能可惜不与为谋了。
大师兄一紧张,他握拳放在嘴上,卫坤仪却比想得更不计较,她一脸冷淡:“二十年都看不清一人,一叶障目,岂不妄为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