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在顾家要听话的吗?怎么又做了错事?
白萍已经拉着焦娇的手苦口婆心的念叨了快半个小时了,顾知行作为一家之主,理应为她说几句话,果不其然,在白萍念叨第三十五分钟的时候,焦娇向顾知行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顾知行,救救我,检讨我会乖乖写,求你不要再让她唠叨了!
即使一言不发,顾知行也能轻而易举读懂焦娇内心的心思。
只不过他没这么伟大,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居然还有空抿了口茶水。
焦娇只能用眼神谴责他: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恶魔!
这点程度对顾知行来说不痛不痒,等到白萍唠叨累了,时间已经接近傍晚,自然是要留下她吃饭,但白萍却摆摆手拒绝了。
我只是来看焦娇的身体状况,前几天在电话里说崴了脚,一直没去医院,老爷子担心的厉害,就让我来看看。
焦娇,可要听话。白萍语气严肃,对这躲在顾知行身后的小女儿说道。
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但白萍最疼的便是焦娇了,焦娇也知道白萍阿姨是真心对自己好,便什么都听她的话。
但焦娇没叫过白萍一声妈妈,即使最缺爱的少年时代,由白萍一手养大的焦娇,二十几年来,开口招呼的从来都是一句白阿姨。
你也怕我唠叨你,我都知道,但你别总让人担心,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做到心中有数,白萍在门口拉着焦娇的手,从珍珠手包里掏出一枚嫩绿色的小荷包,大概指甲盖的大小,红绳挂在焦娇细细的手腕上,显得有些松垮,这是我去寺庙给你求的,能保平安,要随身带着,别丢了,你和爷爷一人一个。
白萍走之前,焦娇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看着她走远了,连再见都没有说出口。
顾知行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焦娇,突然想起那天焦老爷子对他说的那些话。
焦娇幼年丧母,体弱多病,是白萍没放弃把她养大,即使常年住在医院里,管她最多的也是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
我一声妈妈都没有叫过她,焦娇突然说,顾知行意识到她是跟自己的说话,便没有答话,安静的听她说完。
可她从来没有怪过我,焦娇的眼睛亮的厉害,转眼看着眼前神色平淡的男人,总觉得他的眼底藏满了让人不易察觉的柔情,顾知行,我要好好孝敬她,一辈子。
刚才还因为检讨跟他讨价还价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情意,柔和而温暖的焦娇。
顾知行至今才发现,他好像不太了解眼前这个女孩。
古灵精怪能言善辩是她,情深意重知恩图报也是她。
手腕上嫩绿色的荷包坠着一颗细小的雨花石,在焦娇眼中闪闪发亮。
而眼中闪闪发亮的焦娇,落在了顾知行沉寂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