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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沈拓到了岑知的小公寓,就是上次他喝多了,方羽放他下车的小区。
那次是岑知跑到小区门口去接他,这次则是他自己到门口,还敲了好一会儿门,岑知才姗姗来开。
她似是刚洗完澡,头发也是刚吹干的样子,柔顺地披在肩头。
身上一袭松松款款的睡袍,腰间的带子绑得不是很扎实,让人感觉随手一拉就会开。
睡袍的袖子卷上去一截,露出莹白纤细的手腕,上面戴着一根红绳。
就只是一根很普通的红绳,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从小到大,沈拓送过她很多礼物,随便哪一样都比这跟红绳来得珍贵,但岑知却最喜欢这跟红绳。
因为,这是她跟沈拓表白后,沈拓最后送她的东西,从此再也没有送过礼物。
哪怕岑知直白地开口去要,他也不送。
他的话、他的行为、他所有的一切,都在透露着同一个意思——我不喜欢你,我在拒绝你。
为此,岑知甚至故意去了外地读大学,以为他长时间见不到自己,总会有一点点想念。
不曾想,只要她不出现,沈拓就永远不会找她。
太累了。
单方面的追求,追了这么多年,真的累了。
所以,今晚是最后一次。
不成功、便成仁。
岑知笑着将人迎进屋,又问他:“喝什么?咖啡?还是酒?”
“开水吧。”
岑知瞥了他一眼,诧异道:“不是最喜欢喝酒么?怎么又要开水,准备开始养生了?”
“是啊,年纪大了。”沈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了,但上次喝得有点多,进门之后就倒下睡觉了,根本没仔细看。
是她的风格,到处都是分分的,透着小女孩的娇气。
岑知这时把开水递给他,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明天真的没时间送我啊?”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你又不是没骗过我。”
岑知话音一落下,沈拓的神情就变得没那么轻松了。
他们之间,只能互相装傻,才换得来一丝平和相处的机会。
但凡有个人要把话说开,那就连聊天都成了奢侈。
沈拓站了起来,“抱歉,我不该来的,是我冲动了。”
说着,他就往门口走去,要离开。
岑知竟也不阻拦,只是站在原地讽刺地笑,“要来的是你,要走的也是你,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在你眼里,我就是最贱的那个人。”
“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岑知微微低着头,盯着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那是她一早就放在那里的。
“沈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呵——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犹豫,那好,我如你所愿。”
刀锋在灯光下闪痛了沈拓的眼,他一个箭步走了回去,一把扣住岑知的手,“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你不是说了,我们只是朋友?哦不,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表白失败了,就不想和对方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