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嗬嗬嗬嗬……”

汪檀带着几分嘲讽的笑，让吴芍浑身如蚂蚁啃咬般。

“你敢说，是皇上授意不援梁州？不可能！”

汪檀欣赏着吴芍的表情，显然故意不再说话。

“你给我说清楚！”

怕吴芍继续靠近汪檀，张游忙捉住吴芍的手臂拦着她。

“女子……就是女子。”

汪檀戏弄够了吴芍，极缓慢的将一个个字送出口。

“即便有男子的本事，穿男子的盔甲，也是鼠目寸光，感情用事。”

吴芍无心理会他的侮辱，腰间两刀双双抽出，交叉抵在贼人面门正前。

张游无法，只好向外看看有没有人过来。

汪檀却不为所动，只有几丝白发被刀锋吹起又落下。

“你一字一句的讲清楚，我尚能给你全尸，否则，现在就让你死的无比惨烈。”

汪檀愈加满意吴芍的表现，直盯着吴芍的眼睛笑，吴芍恼羞不堪。

“我恨不得直接手刃了你这老贼！”

“那便动手吧，吴大人。”

张游忙转身回来，急劝着：“吴大人！”

吴芍怒视着，深深吸几口气，迫自己平静下来，缓缓收回刀。

“你快些说，我没功夫和你磨蹭。”

汪檀顿觉无趣，冷笑一声，靠回墙上，慢慢说着。

“无论三年前，还是如今，若想硬夺北方，势必消耗所有国力，即便把南方也搭进去，也不一定能成功。”

吴芍很想反驳，但只能认真听着。

“嗬嗬，宗润还拼着一条老命要死守梁州，可笑。”

汪檀眼睛咕噜一转，果然看到吴芍又变了脸色。

知他现下就爱瞧着自己恼羞成怒的样子，吴芍撇过脸，让自己放松。

“听说你爹在梁州练出几支强军，哈哈哈哈，那也是给岐人练的。因为北方早晚会落入岐贼的手里！”

“因为大炎……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盛世昌明！”

“老皇上腐朽了二十年，二十年啊！炎国早就从内里坏了！”

“你以为这样的炎国有国力抵挡岐贼吗？”

“你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同那些鼠目寸光的粗野莽夫一样，每日喊着痛杀岐贼中兴大炎。可你们想没想过，你们到底拿什么与那班虎狼斗！”

“是全国百姓的性命？或是你那一腔热血？哈哈哈哈哈哈，愚蠢！”

酷暑将临，囚牢小窗将阳光分成几格，打在吴芍脸上，亮的看不出样貌。

“咱们皇上……命中注定的皇帝，他怎么会看不透。”

“他究竟为什么南迁，是如民间流言所说的，他是一路逃至南方。还是如朝臣推断的，他是舍弃了北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只乌鸦停在囚窗上，讨了会儿清凉。不久嘎地叫一声，扑腾着双翅飞远。

吴芍的脸被窗外的日光晒的微红。

“这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借口。”

汪檀斜眯着眼睛。

“假传密旨的是你，结党营私的是你，迫害异己的是你，祸国殃民的是你。你无可抵赖。”

“至于皇上……”

吴芍侧目而视，眼中无光：“他有他的苦处和无奈。”

嘴角翘起，吴芍浅浅笑着：“就如康协，你如此作恶皇上还是乐于重用你，大约是因为你虽非忠炎，但绝对忠君。即便当年假传了圣旨，反阴差阳错促成了皇上继位。”

“嗬嗬嗬嗬，”汪檀入狱来首次真心发笑：“你今日才开窍。”

“谢汪相爷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