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1 / 2)

猎金师 谭谈 1913 字 2020-11-11

马如龙想起刚才的事,又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能触及法律,要是真的没办法,也就算了。”

“放心吧,我们做事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触碰法律这条底线,这也是我们做事的原则。刚才那些人是这个行业的败类,十几年前我也那么干,但依靠打打杀杀讨债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言鼎笑言,“如果我也跟那群人一样,可能早就被关进号子里了。”

这是实话,但又不是大实话,因为他曾经帮人讨债时也张扬过暴力,结果差点就被关进去,从那以后吸取了教训,坚决不睬法律底线,至今相安无事。

这是一个特殊的行业,也是一份特殊的职业,在很多人的思维里都充满了神秘感,他们的工作方式跟黑社会没有两样,所以很多人即使被欠债,也不敢轻易找讨债公司帮忙,担心钱没要回还惹上一身官司。不过实际情况却并非这样,就拿言鼎来说,他招揽的手下必须熟读法律,一旦越界将被严肃处理。

言鼎在这个行业浮浮沉沉十余年,早就习惯了胜败,但凡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轻言放弃,这次接了马如龙的案子,决定交给新手陈振华去做。

“妈,我在这儿挺好的,领导对我也不错,您就放心吧。”陈振华在电话里一直不敢告诉家里自己在外面到底做什么,只说是在一家商务咨询公司上班,其实他也没料到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会成为追债人,只不过当初毕业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这才不得已而进入这个行业。

陈振华因为没独立接过案子,所以毫无底气,大学刚毕业的他看上去很瘦弱,和之前那家讨债公司的员工都长得五大三粗相比,戴着眼镜的陈振华就像是小学老师般文静。

言鼎让他不要有任何担心,拍着他的肩膀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如果害怕失败,那就永远不可能成功,勇敢点,这可是你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案子,对你的人生意义非凡啊。”

陈振华毫无底气地说:“我一个人真的行吗?”

“为什么不行?你跟我出去了那么多次,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凭你的口才,我相信你会圆满完成任务,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陈振华忐忑不安,但只能抱着赶鸭子上架的心态,拎着一个笔记本就出了门。

每次接到案子时,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利用债主提供的有限资料去了解欠债人的情况。陈振华此时已经对欠债人的情况了然于胸,一路上,脑子里全是欠债人徐德梁的影子。

四十来岁的徐德梁中年发福,腆着肚皮,两只小眼睛好像完全嵌进了脸上,几根头发稀疏地扒拉着。

“说吧,找我什么事?”徐德梁全身窝在沙发里,看上去就像一堆肥肉。

陈振华毕竟是第一次单独出来做事,心里很发怵,磨蹭了半天才说:“徐总您好,我是受您的朋友马如龙马先生委托,前来和您谈那一百万欠款事宜的。”

徐德梁一听这话,立即双目圆瞪,气势嚣张,怒吼道:“没钱,我都和他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钱给他,他找什么人来也没用!”

陈振华定了定神,还想说什么,徐德梁又满不在乎地道:“我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陪你多聊了,你回去转告老马,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债务关系,请他不要再来骚扰我,如果有我欠他钱的证据,上法庭都行。”

陈振华面对这个前言不答后语的痞子,却不能动怒,依然保持十足的礼貌,淡定地说:“徐总,其实我这次来打扰您,不止为了讨债,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向您转达。”

徐德梁眯缝着眼,打了个哈欠。

“马先生说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找您要那一百万,他一直把您当成最好的朋友,非常尊重您,但他的老父亲突然病倒,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三番两次找您……”陈振华刚开口,徐德梁已经开始打鼾。他顿了顿,打开笔记本,然后继续说:“您说您没有钱,我们调查清楚了,您上个月刚签了一笔三百万的合同,对方已经把钱打到您的银行卡上,所以我觉得您不还钱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我们打官司,把您的这些资料交给法院,到时候您还是要还钱。但是一旦上了法院打官司,您的面子也就没了。”

徐德梁突然睁开眼,大大咧咧地说:“刚刚睡了一觉,真舒服,哎,对了,你怎么还没走,我不说没钱了吗?”

陈振华还想说什么,两个保安进来把他轰了出去。他站在街头,回望身后的大厦,内心无比失落。对他而言,这不仅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更是他的第一笔生意,就像言鼎说的意义非凡,但此时,当他被人轰出来时,却体味到了失败的滋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他该如何成为强者?

言鼎其实早已料到陈振华会无功而返,所以并未太放在心上,大略了解情况后,若有所思地说:“既然目标很强硬,那就没必要跟他兜圈子了,你要记住,干我们这个的,有时候要遇强则强,有时候却要以柔克刚。”

陈振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感觉这两句话前后矛盾。

言鼎笑道:“其实并不矛盾,比如说徐德梁,要对付这种无赖,那我们就要比他更无赖。”

言鼎已经打定主意,决定用更加无赖的手段去对付徐德梁。

徐德梁晚上喜欢去一家常去的夜总会消费,而且每次离开时都会喝得烂醉如泥,还会带走一个不同的女人。

言鼎和陈振华连续监视了几个晚上,已经把他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跟在车后面一直走了很久,然后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言鼎揣测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但他一点也不感到兴奋,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陈振华心里虽然七上八下,但他在这儿早就学会了惟命是从,所以即使万分担心也从不多言。

言鼎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