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门茂密的榕树下,他倚着车,目光无聊的落在地面上。
蓝色格子的衬衫t裇,白色平整的休闲裤,头发永远都是那样的长短刚合适,利落又阳光,一如我三年前在炽热的阳光下见到的那个青春洋溢的男孩儿,投与我的目光开朗热情。
冉一点是吗?跟我走吧。
那是一开始,我高中毕业旅行的一开始。
一开始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至少遇见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存在心底想要怀念的。
我走过去,端端正正的立在他身侧,大声道:程见行!
他被我咋呼的筋骨一跳,然后露出那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忽然抱住我狠狠的转了一圈,冉一点,你想我了没有!
我晃悠悠的落在地上,你别激动,别激动,你这欢迎人的方式是非洲的吧。
哪里,非洲的更热情,你要不要试试?
我看他大爪子一伸又要抱过来,赶紧溜到副驾驶处,开门上车,走吧,这么久没见面,你不得请我吃顿大餐,你看我都饿得皮包骨了。
我努力捏出一层皮出来,奈何还是捏了鼓鼓的一堆肉。
他一幅看我不成材的表情,我还是带你去非洲吧,带你骨感带你美。
我苦大仇深的看着他,程见行,你黑了。
你这样诋毁你哥哥真的好么?
我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事、实。
我真的很喜欢哥哥这两个字,虽然他跟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q大本来就偏郊区一点,街道上人少树多,正直生机勃勃的五月,鲜花草丛蜿蜒一路。车速渐渐加快,盎然绿意在眼角内忽忽闪烁,程见行打开车篷,右手递给我一只墨镜,带上。
我很有范儿的带上酷黑墨镜:快,带本宫飞。
他一脚油门下去,巨大的冲力带的我向后一仰,咳咳,我稳好,怒视他道:你要谋杀我能换个方式吗?
他掌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公路,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你抬头看看天空,多么蓝,看看白云,多么白,你看看旁边的树,多么绿,你看看大自然色彩斑斓,多么神奇。
我都无法专注于身边的景色了,直呆呆的看着他:你在非洲经历了什么?
他根本就没听进我说的话,继续抽风:你有没有觉得自然很大我们很渺小,你有没有感到胸襟开阔所有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我很是担忧:程见行,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没听出来我在安慰你啊。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某人很是不以为讽,哈哈,是吗,可能是非式的。
他这一番安慰虽然有点神经病的前兆,但我感到很开心。还好还好,程见行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逗比的可爱宝宝,风趣幽默又真诚善良。
他已经走出了伤痛吧,不然怎么会从非洲回来。
他三拐两拐的驱车进入了一个阴森森的小餐馆,四周全被高大的树木包围,只留树冠的夹缝中一道细细的阳光透进来。
我开门下车,慎重的看了看四周,程见行,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么与世隔绝的地方的?
他很得意,怎么样,很特别吧,有没有感到灼热之气瞬间消弭,周身舒爽?
是,我默默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骨头都要凉透了。
我原以为这么清透的与世无争的餐馆,肯定会做点西餐啊,特色炒菜什么的,结果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火锅店,我看着眼前热气腾腾晶亮亮的锅,终于明白此店为什么要开在这么凉爽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