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吧。”
周时紧跟着我,完全没在乎我揶揄他的话,好吧,反正在他心里只有白哥最重要,其他的人,能帮上洛言白的才是好。
我也不打算继续和他闹了,就认真道:“对,是要你和我一起去,那地方挺远。”
“多远?”周时疑惑着。
“一天之内是回不来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
“乡下,我外婆家。”
周时拉住一直往前走的我:“你把东西放在你外婆家?”
“不是我放的,是我妈……”
我把前因后果大体都和周时解释了一下,不过我骗了周时,我至今都没有想起我妈最后的话,那个箱子会在我外婆家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在我妈最后的时光里,她带我回去看过几次外婆,我想如果她要藏一个东西,那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你确定在吗?都二十年了,况且那你还小,会不会记错了?”周时有点担心。
我知道周时更宁可我直接去问我父亲,不过我还是打算先去找一找再说。
“放心吧。”我对他道“那可是她的临终遗言,你会把家人的遗言忘记吗?”
“好吧。”周时被我说服了“但这次去这么远,看样子没个两三天回不来,你我都不在,总得跟白哥说一声吧,还有,得安排人来……”
“那你去吧,我先回家准备下东西,你都安排好了再来接我。”
“诶,你真不去跟白哥说啊?”周时还拉着我不放手。
“去干嘛,你说不就行了。”我拉开他的手“我走了啊。”
周时还想叫住我,我赶紧冲进电梯躲掉他,就让他那么误会着吧,再说了我也不想那么快就和洛言白“和好”,毕竟他“用心良苦”地和我吵一次架给人看,我哪能坏了他的“好意”。
还有这事也得跟赵春丽说一声,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措手不及。
我和周时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周时打算我们自己开车去,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坐班车去的,因为从安全性上来考虑,公共交通上时刻都和一大堆人在一起,就算阿玫又想搞点什么事情,她也没那么大胆子。
但这样周时就不能带着他的家伙——虽然我觉得带着枪上路风险也很大,但周时执意要带,再者我外婆家是很偏僻的小山村,我们自己开车会更快一点也更方便一点,权衡之下,还是同意了周时的办法。
我俩换着开车,也到半夜才到达镇子上,从镇子去我外婆家的村子还有很远的山路,路况不怎么好,只能在镇子里停留一晚,第二早再出发。
结果第二天比我们头一天从城里下来耗费更多时间,那山路实在太难走,我们开着车完全成了一种障碍,人家骑摩托的村民都比我们要快,我们早上就从镇子出发,硬是到了傍晚才隐隐看到山脚下的村子,更倒霉的是山路因为泥石流塌方了,车子过不去不了,周时急得恨不得直接车跟人换辆摩托,只可惜等了半天都没再遇到骑摩托的村民。
我下车张望了一下,估摸着也不远了,就跟周时说我们直接走吧,再等下去天都黑了,连走路都不好走了,周时没别的主意也只能同意我的办法。
在我母亲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回来跟外婆舅舅们住过一段时间,但也没几天,那时候父母两边的亲戚都互相推诿,我都要记不清到底换了多少人家住,最终挨到上初中,可以住校了,就没再去过谁家,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了,才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
我对外婆也没多少印象,虽然她对我挺好的,老是惦记着给我寄东西,不过她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也去世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回到这个小地方。
我错误地估计了这段看起来不怎么长的山路,虽然村子隐隐就在眼前,但也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以前看起来更为破败,很多田地都荒了,走了半天也没见几户人家亮灯。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能在外面落脚的谁还会回来,留守在村里的老人慢慢去世,像这样的小村子要不了几年应该就完全是“空城”了吧。
外婆家的房子在最靠河边的地方,大舅舅好像翻修过一遍,因为他当时还跟我借钱来着。我记着大体的位置摸过去,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院落,还是原来的土培房和土基围墙,连大门都是我小时候记忆里的那扇木板双开门,院落里黑漆漆的,大门也被一串生了锈的铁链紧紧拴着,这哪里有翻修过的迹象?!不,这应该早没人住了吧!
我记得大舅舅跟我借钱不过是两年前的事啊!他拿我钱干嘛去了!该不是全家都搬走了吧!难不成我要白跑一趟?
我有点不甘心,往大门上狠踹了几脚,结果这门比我想象地结实多了,啥动静没有,就掉了点灰下来。
“要不你来?”我看向周时。
“别白费功夫了,还不如翻墙呢。”周时用手机电筒扫了围墙一圈,发现了有个地方塌了一段,矮出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