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接起了电话。
“叶老师,你现在要见他吗?”
“啊?”我还没彻底清醒。
“我是问你,现在要见孙其兴吗?”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钟,十二点差九分,再看了一眼窗外,没错现在还是晚上不是第二天正午,还没有过零点,今天还是今天。
我居然有点抱怨他吵醒了我:“你还真会卡时间。”
“叶老师你就别奚落我了,我已经尽力了好吗。”谭青柏的声音有点小委屈。
我忙解释:“没没没,我是真心很敬佩你,这么守承诺,其实都这个点了,你完全可以明早再告诉我。”
这倒是实话,急也不急于这一分钟,而且大半夜的就去威胁俩老人家也太不厚道了,也不能让人连夜赶去局里翻供啊,再说了,就算他们连夜要去我都得拦着,要不然显得太刻意太不正常了。
“那不行,白哥说是今天就得是今天。”谭青柏还倔强起来了。
“好吧。”我又打了个哈欠“谢谢你了,真的,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人我明天再见。”
听得出谭青柏舒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猜得到他今天应该为这事忙了一天。
“那明早八点我带人过来?”
我想了想,这个时间正好:“嗯,麻烦你了。”
“好的叶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我突然轻松地不得了,明天,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早上八点,谭青柏带着孙其兴如约而至,我让他们等在楼下客厅里,我在楼上走廊看了一眼,孙其兴本人和身份证照片上差不多,甚至还要更显苍老一点,整个人都露出一种疲态,头发蓬乱衣物肮脏,脸上还有伤,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显得十分局促与不安,应该是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
我还没问过谭青柏他们是怎么把孙其兴搞到手的,但估计问了他也不会对我说实话,问孙其兴本人还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
我又一次拨通了孙教授的电话,不接,给他发了条信息说是有关他儿子的事,他也不回,看来老人家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拍了张孙其兴的照片给发过去,这感觉真像我是一个绑架犯……
照片发过去,孙教授主动来电话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兴在哪?”一接通就是孙教授激动地质问。
我被他声音炸得耳朵直发疼。
“我说孙教授我帮你救出了儿子,你连谢谢都没有一声,就先急着责难我?”
“你什么意思?阿兴和你在一起吗?”孙教授这才放轻了声音,半信半疑地问着。
“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他和你说话。”
“可是……”老人家迟疑了“你不是警察吗?”
“怎么了,孙其兴和警察在一起不好吗?”我反问他。
老人家还是不信:“这、这不可能啊,阿兴他应该在……”
“应该在一群du贩子的手里是吗?”
老人家沉默着。
“这样吧,听到声音你就明白了。”
我冲楼下的谭青柏招招手,让他把手机拿去给孙其兴听。
孙其兴拿过电话的时候还有点不明所以,试探着“喂”了一声,很快就看见他激动地浑身都颤抖起来,就差嚎啕大哭了,接着就是呜呜咽咽的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他这副模样好像我真是绑架他的人,虐待了他一样,还不等我出言阻止,谭青柏就从他手里拿走了电话:“好了,一会儿再让你们说。”
看来还是谭青柏经验丰富。
电话又回到我手中,我向那边问过去:“现在您可以确定了吧。”
“你……”听得出老人家的声音也是哽咽的“是怎么找到阿兴的。”
“您这话问得真奇怪,怎么我感觉你一点都不希望我救出他,还是说你觉得他继续留在那个du贩窝子里更好?”
孙教授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打算抓他吗?”
看来他真相信我是以一个警察的角色抓到了他儿子。
可他掩在言语里那份烦忧似乎却没有半点消退,按理说,儿子被警察救出来该高兴不是吗?为什么他一直表现出的都是焦躁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