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弘一下子让晨钟的算计落空，脸色还是淡淡，仿佛做到这步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咳……”晨钟眼中的光芒兀的更黯淡一分，但并没有熄灭。他艰难的抬起手伸向控制台，眼中闪烁着萤火一样的银芒……

再……再来一次。

滴。控制台一声轻响，而探索号的外壳，竟真的再次亮起了电路似的光纹。

齐弘摇了摇头，眼中两枚银冕一个闪烁，再次将跃迁中止，“无意义的挣扎。”

男人说完，贯穿晨钟胸膛的手臂一抬，将后者的身体高高的举起，眼中两枚银环，则突然大亮。

一股磅礴的力量以无限的量感包裹住了晨钟，若非要形容这感觉，就像是一双大手正在掀开他的头盖骨……由于痛苦，晨钟的脸孔狰狞的痉挛起来。

晨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齐弘所说，此刻他像是一瓶水，正在被开启瓶盖，倒进另一个更大的容器里。

……不，那可真恶心。

“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晨钟喉咙里低低的一吼，伸出脚朝着齐弘的胸膛踹了上去。

齐弘纹丝不动，晨钟之于齐弘，像极了孩童之于成人。

“……”他愣愣看着晨钟无语。

“如果没有我的那管解药，一切或都截然不同。”男人叹了口气，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些温柔，他轻轻的把额头靠在了晨钟的额头上。

齐弘这动作，让晨钟的挣扎猛的停下，他眼睑稍抬，盯着齐弘的脸看了一会儿，脸上忽然的出现一丝恍悟。

“是这样吗……呵呵……”晨钟蠕动着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嘴唇，居然轻笑了一声。

“是的……是的，来吧。”男孩忽然说，他放开所有的防线和抵抗。

在主观意识从抗拒转变为迎合后，痛苦忽然的一空。

意识中，体重变得极轻，他的四肢猝然垂下……

……

“这场对决，并不对等。”机器人lq看着晨钟的手臂垂下，叹了口气道。

在零维这截然不同的视角观察，可以看到晨钟的身体上，一个半透明的银影正在浮出，齐弘的身体似乎对它来说有一股莫名的吸扯力，正将它从后者的肉体之中一点点的剥离。

时间在这个维度亦很缓慢。晨灵盯着晨钟，看着自己的哥哥眼帘一点点合上，脸上却充满着莫名的平静，她回头扫了一眼舰舱内十多个银色的人形影子，忽然轻喊，“dein。”

机器人滞了滞，应：“是的，我在。”

“名字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晨灵又问。

“当然。”

“它有名字吗？”晨灵指了指不远处赤身裸体的‘完美’生物。

机器人有些呆愣的说：“它目前是统合林琉，齐弘，埃勒斯三者意志的全新个体……”

“我只是问，它有名字吗？”

“如果你问名字的话，显然是没有的。”机器人说。

晨灵笑了笑，“我有个任性的要求……你能和我一起去吗？当我们成为了它之后……我们或许能够改变什么。”

“不，”机器人回绝，它一把抓住了晨灵的手臂，“您想错了，没有或许。它是一团太阳，什么东西进去都会变成火焰。我们还抗拒它，所以只与‘脐带’相连……祂很温和，会留给我们漫长的时间考虑，这个时间会比古人类的一生还要漫长。也就是说，我们还能活着，还能存在——”

顿了顿，机器人接着道：“但您要是过去，一切都不同了。”

“死吗？我的存在会消失吗？”晨灵扭过头，神色淡淡的问。

机器人被这眼神看着，停滞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才回答：“……是的，那里是永恒，那里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