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弘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饶有兴致看着手头的平板电脑：“唔……晨曦，真是一个好名字。说起来，你哥哥晨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晨灵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一副沉稳长者风范，看透一切似的？”

齐弘挠挠头，咧着嘴道：“冲突原因可是你，谁叫你用自己的建设者权限给他们头衔的？至于看透……我没那么厉害，只是需要在部下面前保持领袖风范。”

晨灵面无表情：“所以我才不喜欢你。”

齐弘瞥向晨灵的胸口，他发出一声轻笑：“说起来……幸好你没答应我的追求，不然我估计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琉子的那种服务……”

“……闭嘴！”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把现在的你和四年前那个你联系起来。”齐弘轻拍方向盘，话锋一转，“即使他后来知道了那个小女孩和那三个男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晨钟还是选择维护她，用领养直接避开了对小家伙的身份id确认……”

顿了顿，齐弘接着道：“我猜，肯定有部分补偿愧疚感的原因，不过……我在三年前遇到过徐离，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那股一往无前，像是告诉所有人，她愿意为身前这个男人做任何事，啧啧……或许他自己还不知道，他拆下了女猎手的尖牙，却换上了更可怕的东西。”

晨灵一声冷哼：“用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的费洛蒙。”

齐弘抬起眉毛，轻笑道：“我得提醒你，和自己的哥哥太亲密不是什么好事。”

晨灵身体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他像是一汪温热的湖泊，恰到好处填进人心里，有更多的则自然而然流淌开。对徐离这种徒具空壳的女人来说，犹其致命。”

“之于你也是这样？”

晨灵轻轻道：“我是……一艘小纸船。”

齐弘连连摆手，眼神玩味：“王晨灵，你明明是一艘航空母舰。”

晨灵皱起眉，突然道：“我有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这个预感在过去一年里已经救了我哥和我无数次。”

齐弘揉了揉眉头，一直沉稳神情忽然飘上来一些阴霾，但他又笑了笑：“你也是么？大家都是……不过，这或许只是游子的不安。”

……

h-5登舰口。

晨钟捏起拳头又松开，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越野车方向。

林琉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刚刚的确有点为难你，换做是我，童年经历了那种事，也会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

晨钟看着她一言不发，声音低沉：“你说的没错，我是在逃避……”

林琉声音轻柔了些：“走吧，我们该进去了。”

晨钟牵着小女孩一步步走上登舰阶，在迈进入口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看。

夜晚能见度不高，他只能看到远处一片漆黑的山峦。

沉默了一会儿，他扭头迈进甬长通道，希望二号内部和漆黑外表不同，一切都是银白色，平整嵌入金属墙体的led灯灯光似乎长亮亘古。

通道有些狭窄，只能容许三人并排走过，不断有身穿制服的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每一个人都恭敬的以‘夫人’称呼林琉，光从这个侧面，也可以得知齐弘威望之高。

“到了，就是这里。”林琉忽然停下，她指了指面前的金属墙。这面金属墙依然平整，但有一扇门的轮廓纹路，而在一旁，还有一个手掌形状的花纹。

她抓起晨钟的手，然后按向金属墙上的凸起：“把手按在这里。”

门缝中，陡然一瞬间亮起微不可察的绿光，而后金属墙便滑动着裂开了。

往里面看，这是一个非常狭窄，只有五个平方大小的房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有特权阶级才能有单独一间，其他人都要两个人挤，少部分是三个人。房间内的控制面板可以把床板和桌子从墙上放下来，柜子里有一些皿具。”

说完这些，林琉一把将晨钟推进了房间，“我和徐离会住在女性区，你可以用荣誉校官的权限查询我们的位置，欢迎串门。”

而这个时候，小女孩突然把脑袋探出了门，挥了挥手：“徐妈妈再见！”

徐离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晨钟露出一个笑容，挠了挠小女孩的头发，“小机灵。”

才被他起名字为晨曦的小女孩，有着一双专属于孩子的大眼睛和属于末世居民的瘦小身板，作为兼具女性和小孩两大劣势的她，尤其瘦，简直到了皮包骨的范畴里。

晨钟看向她的胳膊和脖子，还发现上面有一些细小伤口和淤青。

沉默了一会儿，晨钟道：“晨曦，我知道你在废墟里生活了很久。你实话告诉爸爸，刚刚那三个人里面到底有没有你的父亲？”

“……”晨曦埋下脸，她忽然抓起晨钟的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爸……爸爸……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求求你不要告诉军人哥哥，我会被打死的！”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

晨钟将手抽了出来，他咬着牙，将额头顶在晨曦额头上，柔声道：“放心，我不会说的。我也不会打你骂你，晨曦，你从今天开始，不需要再欺骗谁了，没有人会伤害你。”

“来，把你右手里的金属片交给我。”晨钟伸出手，轻声道。

晨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瑟瑟发抖着把金属片递给了晨钟。

突然她就哭了出来。

“上次我的朋友小玲，她的爸爸被打死了……然后她就有了单独一个房间，所以我……所以我……对不起……对不起……原本和我一起的几个小男孩老是欺负我，打我骂我……”

晨钟声音沙哑，摸着她后脑的头发：“没事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