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见她走后,长长的呼了口气,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她走到江礼的房间里,然后轻轻的坐在他的床边。
江礼虽然是睡着的,但是眉头却是紧紧皱着,睫毛微微颤抖,嘴唇微白,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无法自拔的梦魇之中。
似乎不同于过去,这次的江礼是难得的悲伤模样,叫人看着都觉得心疼,似乎他的悲痛一点一点渗入她的心里,叫她也觉得难安。
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只是江礼不是过去的江礼,南絮应该是时芍,也不是原来的时芍。
当真是物是人非。
我曾经身为时芍时,并不知道右相这般一直注视着我,我以为右相眉端生花袖中藏风,与我之间不过是一纸婚约,并不知你心中藏了一个时芍。
她坐在江礼的床边,垂着头,双手捏着自个儿的衣袖,似乎是要将衣裳抓破。
她轻轻开口,荡出了泪意。
我身为文卿时,也并不知道,寂町先生接近于我,也是有目的,并不知寂町先生与右相是同一人。
南絮微微抬眸,看着面上神色并无变化的江礼,继续开口,声声有泪。
而如今而如今我身为南絮,身为阿絮,与你也曾那样接近,也曾只是最终却还是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南絮语气里百般无奈,像是浸了黄连的苦。
她说的话没有半句是假,皆是真情实意的道出了自己的感受。
他与她之间的这段关系,不过终究还是落得了风中柳絮的下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二人手上的红线已断,自然是没有办法再续前缘。
床上的人手指稍微动了动,似乎是快要醒过来。南絮见状赶紧擦了一把脸,却摸到了一手湿意。
江礼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里头满是悲怆。
南絮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愣,随后轻轻咬了咬嘴唇,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对他说道:你醒了?可有些饿了?可否要我去帮你拿些东西?
江礼并没有直接回答南絮的话,只是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南絮见他这般样子,自然是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于是乎沉默了下来,想要听听他的话。
江礼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终于能发出声音来。
你你真的是时芍吗?
他的声音嘶哑,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够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在新婚之夜时死掉了的妻子,就是自己曾经追逐了那样久,好容易才追上,却无端香消玉殒了的时芍。
这样不真实,而又荒诞的事情,他怎么能信!
我
南絮似乎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只是一时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要她怎么说呢?要她怎么回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