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接了令便匆匆地去了,不多时却又踉跄着脚步回来了,脸上还多了两个骇人的淤青。
大,大人,那人武功极高,小的轰不走啊。断断续续的哭诉声在外响起,其中还夹带着对方才之人拳脚的深切恐惧,语调都有些颤抖,还,还有,他说,不让见便算了,他便不见了。但,但他说,现在想来见见你
见我?江礼愕然,心中腾起一阵疑惑,秋澈是楚亦庭的人,他要见自己是要做些什么,难道是楚亦庭要出尔反尔,反戈一击?
那小厮在外头一阵猛点头:他,他还说若是大人不见他,便要硬闯,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混账。江礼听得此言,忍不住怒骂出声。但若是真要让那秋澈进来了,他这府中的清净便也是不能要了。
一阵不忿下,江礼最终还是快步走向了门口,黑着面色走到了来人眼前。
要做些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对面同样也是一脸戒备的秋澈,沉声问道。
秋澈也不想同他多言,径自伸出手,将一方锦盒横在了他的怀里。
什么?江礼一头雾水接过锦盒,看向秋澈。
这是左相大人要交给阿絮姑娘的东西,既然阿絮姑娘出不来,烦请你代为转交。秋澈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将自己的腹稿草草一念,江贵妃如今已经被救出,不多日便会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希望您也不要言而无信,在事成之后望遵守诺言,将阿絮姑娘送还右相府。
话音落下,他的任务便完成了,迫不及待似的,行了个礼便纵身运起轻功离开了,动作快得就像前来报信的野鸽。
江礼皱着眉头看着他身影走远,直至小成一个黑点,才默然回转身,神色复杂。
楚亦庭来送的东西?他掂了掂手中锦盒,露出一丝嘲讽地笑,倒也真是用情至深,分隔两地还要锦盒传情。
一阵令人不适的酸涩感自胸口涌起,江礼心气难平,一激动险些随手将锦盒丢在了草丛里。
转念又想到南絮近日来明显憔悴许多的神色,又顿住了动作,不甘心地将锦盒又握在了手中,整理好了面上地神色敲开了南絮别院的房门。
南絮显然并未在休息,门只响了一声便被打开了,门口是一张清丽却有些消瘦的脸。
你瘦了。江礼的视线轻轻擦过南絮的颊际,视线里带着清晰可见的疼惜。不知为何,分明每日都是精心看护着的,可是南絮就像是被什么事物索去精气神似的,日复一日憔悴起来。
他有些担忧,因此时不时来探看一番,但对方对他的态度却是肉眼可见的疏离,就像是对一个不甚熟悉的友人,言语行为都是合理有度。
江礼每来一次,便神伤一次,直到最后伤口裂开又愈合,他终于接受了南絮的冷淡,却还是不放弃试探她心中自己的方位。
自我折磨,作茧自缚。到最后自添伤疤,自作自受。